嶽如霜回到房裏,太子正掙扎着試着自己坐起來。

    “我來我來!”

    嶽如霜過來扶他。

    “躺累了?”

    太子道:“孤聽到太子妃叫孤。”

    嶽如霜……

    我還以爲你又要尿呢。

    嶽如霜頭髮沒有束起,一頭鴉黑色長髮如月光如錦緞,又亮又滑,垂在肩上,越發襯得膚如凝脂,眼若秋水。

    “明日要回宮,你跟我說說宮裏的娘娘唄。”

    太子……

    “你不必怕,孤在呢。”

    嶽如霜……

    誰說怕啦?

    宮鬥招數我都熟着呢。

    “不是,就說說,誰最胖,誰最瘦,誰臉上有斑,誰臉大,誰皮膚粗糙,誰有青春痘?或者誰有疤?”

    太子……

    太子默默的別開了頭。

    她的太子妃是不是撞了什麼邪?

    “說說唄。”

    嶽如霜又問,語氣中不經意帶了撒嬌。

    軟軟的口氣莫名的取悅了太子。

    太子終是說道:“能進宮的女子,都是三挑六選容貌端正的,怎會有你說的那些?”

    “她們總要用脂粉吧?”

    太子點點頭。

    “自然是有的。”

    “內務府有專人負責。”

    說完就用一臉不解的神情看着她。

    “我想搶生意,內務府的。”

    “我想賣脂粉給那些娘娘,我們缺銀子,我想把後面的鳳凰山買下來,再把那條河買下來,再買很多的地,就種你今天看到的那些。”

    太子……

    “不必如此,你若用銀子,我拿給你便是,東宮產業遍地,只是如今父皇看得緊罷了,倒也不是沒辦法。”

    太子道。

    嶽如霜……

    原來我還嫁了個豪門。

    “別別別,就你爹那個脾氣,說不定就等着你犯規好收拾你呢。”

    “他別想,我纔不上當呢。”

    嶽如霜想着現代那些粉底,遮瑕膏,高光,眼影睫毛膏……媽呀媽呀,賺翻了。

    嶽如霜砰的一聲躺下,在心裏默默的算着都要買什麼,怎麼定價。

    太子靜靜的看着嶽如霜,只見他的太子妃一會眯着眼掰着手指頭,一會搖頭晃腦,一會兒又笑得整個人都蜷了起來。

    看來還真是撞了什麼邪。

    “孤餓了!”太子輕聲道。

    嶽如霜還沉浸在自己的生意經中。

    “太子妃,孤餓了。”

    “嗯?”

    嶽如霜看看天色,還有點早,她怕有意外,萬一誰找來就糟糕了。

    “躺一會兒,躺一會兒就不餓了。”

    太子……

    “可是沒錢?”

    嶽如霜起身扶着他躺下道:“不是,再晚一點我想給你做手術,就是給你接骨,你的腿長歪了。”

    太子:“孤的腿還能好?”

    嶽如霜點點頭:“以我的經驗,九成。”

    太子:“太子妃會接骨?”

    嶽如霜笑道:“太子可知我外公是何人?”

    太子怔了一下,笑道:“是了,你外公曾是太醫院院正,以前太上皇的身子就是他照看的,醫術高明。”

    “想來你也學了一點。”

    嶽如霜不高興了,什麼學了一點,整個太醫院加起來也不如我好嗎?

    算了,這個就不炫耀了。

    嶽如霜就引着他說一些宮裏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直到酉時。

    嶽如霜出去把院門插好。

    嶽如霜仍然用老辦法,先將太子迷暈,再帶進空間。

    抽血、拍片子,打麻藥。

    宮中。

    多喜、多福、多?等一衆小公公排着隊站在皇上面前。

    皇上龍案上放着一整摞的起居冊子。

    皇上每個都隨意翻了翻,有人接收了孃家的接濟,偷偷派人送了銀子,有人沒喫飯,靠着喫大婚當天的點心充飢。

    皇上眉頭皺起,不耐煩的扔到了一旁。

    最後還是拿了太子的仔細看。

    太子妃摁着太子扒褲子?

    皇上老臉一紅。

    她也真敢。

    再往下看,忽然就坐直了腰背。

    起居冊子上記着,太子妃和一農人說曲轅犁多省力啊,一個人就可以。

    皇上的眼睛都放光了。

    犁一畝地要半天時間,卻要四個人,如果只要一個人,那不是一樣的時間,可以犁四畝地?

    曲轅犁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再往下看,太子妃做魚喫。

    再往下看,太子妃找木匠做大木桶?

    多喜十分負責的在起居冊子上畫了個木桶,裏面還有一個抓鉤似的東西。

    皇上皺眉。

    “多喜,這是什麼?”

    皇上指着他畫的那個畫。

    多喜低頭道:“奴才也不知,是太子妃去找木匠做的。”

    皇上沉吟了一會兒道:“太子妃還說了什麼?”

    “太子妃趕奴才回來,說再去不給飯喫,如果再去,就讓皇上撥銀子給奴才喫飯。”

    皇上……

    小氣鬼。

    “每天出宮前去你乾爹那兒領銀子,要不就去御膳房領一份喫食。”

    說罷又看了看大太監潘如海。

    “你把該說的話再跟他說一遍!”

    “再去宣工部侍郎進宮。”

    潘如海躬身去了。

    出來的時候,多喜嚇得一頭都是汗。

    “沒出息的樣子!”

    潘公公道:“皇上是誇你做得好呢,你要記好了,太子妃每說的一句話,都要記上,記全、記對,不怕多,知道嗎?”

    多喜不解道:“奴才是起居令使,爲什麼要記太子妃的言行啊?”

    潘公公臉一放:“這是你能知道的嗎?”

    多喜急忙彎腰道:“公公教訓的是。”

    皇上就在御書房走來走去。

    莫非這嶽二姑娘真能讓百姓喫上飽飯?

    大錦貧窮,每年都有人餓死,本就糧食不多,還要年年給西越歲貢。

    皇上的眉深深地皺起。

    不一會兒,工部侍郎顛顛顛的跑來了。

    這麼晚了,皇上急召入宮,定是有大事。

    工部侍郞林澈,是寒門出身,林家舉一族之力供他讀書,纔出了這麼個狀元。

    本來以他這年歲資力,做不上這個位置,但因當年,他幫嶽將軍修過戰場上的投石器以及一些戰車,並提出改良,經嶽將軍舉薦,才當上了工部侍郞。

    “林愛卿,你可聽過曲轅犁?”

    林澈聽得一頭霧水。

    半晌才反應過來,皇上說的是農具。

    “稟皇上,臣知道直轅犁,並沒有聽過曲轅犁。”

    “皇上從何處聽說曲轅犁?”

    皇上道:“太子妃!“

    林澈脫口而出:“嶽二姑娘?”

    皇上……

    怎麼回事?

    一個朝臣,嘴裏說出太子妃的名字,竟還有幾分親切。

    皇上打量着林澈,長身玉立,眉清目秀,溫文而雅。

    莫非此人惦記朕的兒媳婦?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