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如霜皺眉,用眼光詢問楚澤。

    楚澤飛快寫下了一行字。

    “我當年百般打聽,都有誰在寒山寺賞雪,其中就有和瑞,我娘曾特地帶我去見了和瑞,並不是她。”

    嶽如霜又問:“女方不是和瑞呢,你再看看。“

    念恩大笑:“怎麼不是,我與她在宮中常見面,連她身邊那個嬤嬤我也是認識的,後來聽說那二公子到處相親,想來是找她,我故意跟和瑞說,父皇要給她指婚,和瑞心裏念着那公子,就讓丫鬟扮做她,二公子見了不是心上人,自然也就拒絕了。”

    嶽如霜……

    楚澤……

    “你爲何要如此做?”

    “這世上多怨偶,多一對怎麼了?”念恩道:

    “我看不得他們好。”

    嶽如霜:“那你當初爲何還要給他們下藥?”

    念恩的臉上浮現出一縷猙獰。

    “感同身受啊,和瑞在後院見了那公子就魂不守舍,如同我見過嶽將軍一般,她和我同病相憐,我就順手幫了她。”

    “但是沒想到那公子竟然歡喜異常,爲什麼呢,我當初也給嶽將軍下過藥,想要迫他娶我,不想他竟然大怒,說我不知羞恥。”

    嶽如霜……

    這鈕鈷?氏恩。

    “孩子是怎麼回事?”

    念恩皺起眉。

    “和瑞懷孕了,太后把她帶到皇家莊子上,瞞着所有人生下了一個女嬰,太后讓人送到自己孃家去,我找人在半路搶了那個孩子,將那個僕人打死了。”

    嶽如霜……

    瘋子!

    這麼說劉詠雪和玉雪相像只是巧合,胎記也是巧合?

    念恩忽然笑了起來。

    “自此以後,太后沒臉見和瑞,進了佛堂,和瑞倒嫁人了。”

    楚澤……

    嫁人了……

    楚澤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樣,這麼多年的等待……

    楚澤艱難道:“她過得好不好?”

    嶽如霜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好不好,用得着問念恩?

    嶽如霜道:“那,那個孩子如今在哪兒?”

    念恩道:“我讓人送到青樓去了,不過後來一想,在我手裏還是個把柄,我又讓人去取回來了,找了個人家養着。”

    嶽如霜心頭一亮。

    “青樓可是四季樓?”

    念恩大笑:“是!”

    “當時四季樓的姑娘最紅,客人最多,那個小丫頭長大了定然也是個頭牌姑娘。”

    嶽如霜握了握拳。

    毒婦!

    幸虧當年爹沒有讓她進門。

    “你和和瑞或是慶國公府的公子可有過節?”

    念恩道:“我與全大錦的人都有過節。”

    “當年我想嫁嶽將軍,我有什麼錯,皇家的女兒都可以自己選婚事,爲什麼偏偏我就不行?”

    “只要皇上說一句話,將那蔣氏送進廟裏,或是乾脆賜死,可是皇上斥責我,太后說我不像話,全大錦的人都在說我不對。”

    “他們如此欺我,嶽將軍卻是爲了保護他們,死在了沙場。”

    “我在戰場上找了三天三夜,都沒能找到他。”

    “都是大錦害了他。”

    嶽如霜皺起眉。

    這念恩郡主是魔障了嗎?

    這都說的是什麼?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兒?”

    “我藏起來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只要有這個孩子,就可以讓和瑞聽我的話,太后聽我的話,還有,讓慶國公府聽我的話,爲我所用。”

    嶽如霜心道:“催眠不是萬能的,一但遇到這種淺意識裏敏感的話,人就有可能醒來,也有可能一直不說。”

    嶽如霜道:“慶國公府找到她了,要去接回來呢,你藏得不好。”

    念恩郡主:“不可能,沒人找得到。”

    嶽如霜:“和瑞不會聽你的話的,她根本不信你,你騙她,騙所有人,隨便拿了個孩子就說是她的孩子。”

    “她有什麼憑記嗎?比如玉佩,比如簪子,比如金鎖或者胎記?”

    念恩道:“什麼都沒有,但是有太后的一封信,說讓在本族中找一戶人家,將孩子收養,她會極力提拔這一支,那信就是最後的證明。”

    嶽如霜……

    “孩子沒有胎記嗎?”

    念恩道:“又白又胖,乾乾淨淨的,哪有什麼胎記?”

    嶽如霜……

    這到底怎麼回事?

    嬤嬤說過,孩子有一塊胎記,問題是劉詠雪和玉雪長得太像了,還有胎記。

    嶽如霜再看看楚澤。

    不看還好,看了嚇一跳。

    可不就是劉詠雪。

    以前一直覺得劉詠雪象和瑞,這會兒看起來更像楚澤。

    嶽如霜……

    沒事亂搞什麼,給別人添麻煩。

    嶽如霜基本可以還原事實真相了,孩子在青樓被劉仙姑收養了,劉仙姑本來就和四季樓的春夏秋冬四個姑娘很熟。

    劉詠雪叫其中一個爲春娘,想是認識的,一個鄉下婦人,一個小孩子,怎麼會認識青樓的花娘?

    起初嶽如霜沒細想,只以爲劉仙姑到處裝神弄鬼的,三教九流都認識一點兒,現在看來,可能劉詠雪不是劉仙姑親生的這件事,四季樓的幾位姑娘可能是知道的,一直幫着瞞着的。

    嶽如霜又想起,那天夜市上,四季樓的春夏秋冬還幫忙起鬨擡價來着,當時以爲都是爲了針對西越人,不想竟是衝着劉詠雪那小傢伙。

    嶽如霜又問了兩遍孩子在哪兒,念恩就是不說。

    催眠也不能時間太長,只好繼續將念恩弄暈,收了手錶。

    楚澤雙拳緊握,兩眼通紅。

    他不待嶽如霜說話,上去就卡住念恩的脖子。

    嶽如霜急忙拉住他。

    “先得找到那個孩子再說,現在得先把她放回去,不然孩子危險。”

    “毒婦!”

    楚澤道。

    “和瑞姑姑身邊的嬤嬤看不見了,我本來還答應給她治眼睛的,忙得都忘了。”

    楚澤:“她……附馬對她可好?”

    嶽如霜……

    “姑姑是公主,誰也不敢欺負了去,這好不好,外人如何知曉?”

    嶽如霜看楚澤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爲情所困,人生至苦。

    不過嶽如霜倒覺得和瑞沒有看錯人,不要說潔身自好,等了這麼多年,連前程都放棄了,只爲了尋她,不免心裏也有些羨慕。

    駙馬那個狗渣男,他都不配愛女人。

    念恩被送回去了,楚陽特地找了個偏僻的小山坡將人推了下去,這樣她醒了還以爲自己摔暈了,不會懷疑其他。

    慶國公請太子夫婦喝茶。

    嶽如霜不忍看楚澤及慶國公一家爲了那個孩子擔憂。

    便道:“她手裏那個孩子要找到,但那個孩子可能被換掉了。”

    一家人一驚,這剛有點有好消息,就成假的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