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在小樓裏,坐着飲茶。

    看到嶽如霜回來,道:“孤等得好苦。”

    嶽如霜道:“朕,朕,你就稱朕吧。”

    “嘩啦!”

    剛進門的東宮總管王公公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聽到了什麼?

    太子要造反?

    他明明聽到太子妃讓太子稱朕。

    太子冷冷的橫了王公公一眼。

    “下去吧,別一驚一乍的。”

    王公公手忙腳亂的收拾起茶碗,退下去了。

    太子道:“在父皇那生了氣了?”

    “你看把王公公嚇得。”

    “此話不可亂說,這話大逆不道。”

    嶽如霜心煩的道:“你猜我爲什麼不怕?”

    氣急了老孃把這皇宮轟成沫沫。

    嶽如霜走到小案前,把太子喝剩的半盞茶拿起來仰頭就喝了。

    “一個連中兩元的學子,就爲了什麼避諱,就不能再考,這是什麼道理?還講理嗎?”

    “我非要廢了這個規矩不可。”

    太子……

    “改律法會被視爲大逆不道。”

    太子拉着嶽如霜坐在自己腿上。

    綠竹……

    我還是出去吧。

    太子殿下一回來,這屋裏就沒法待了。

    “不如,孤給你出個主意。”

    太子在嶽如霜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嶽如霜:“你要拿下主考官這個位置,然後直接宣佈,學子們不用避諱?”

    “那太子應該會被彈劾吧。”

    嶽如霜問。

    太子道:“無妨。”

    嶽如霜想想,道:“不可。”

    “我的兩個弟弟也參加科舉,若是剛好他們遇上了,倒成了你爲了一已之私,我就是覺得這事不公平,十年寒窗,誰也沒資格抹殺他們的努力。”

    太子笑道:“太子妃可聽過屎戳子?”

    嶽如霜道:“那是什麼?”

    太子道:“每一間號房都有一個木桶,是給考生用來如廁用的,三天之內,都不能去茅廁,如果去了,就會被懷疑作弊,有的考官就會在券子上給蓋個戳子,這個戳子就被學子們稱爲屎戳子。”

    “那這人終生都不能再科考了。”

    嶽如霜……

    她氣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能作什麼弊?茅廁是你們提供的,你們在牆上貼答案了?”

    “沒證據就可以隨便蓋這個戳子?這不是拿人的前程開玩笑嗎?”

    嶽如霜越想越氣。

    “哎,我不光不能受委屈,還看不了不公平。”

    太子看着嶽如霜跟一隻氣鼓鼓的小倉鼠一般,不覺好笑。

    “這世上,哪有公平呢?”

    嶽如霜道:“那不對,這種話一說,不公平就被合理化了,雖然沒辦法絕對公平,但也要儘可能做到最大公平。”

    “再說,這是給朝廷選有能之士呢。”

    “種點地瓜,大錦就會富強了嗎?糧食不缺了,就能抵禦外敵了嗎?”

    “種再多的糧食,也扛不住別人來搶,若是朝廷不重視有能之士,而其他幾國都重視,我們只會越來越落後。”

    太子聽了,默不作聲。

    一息功夫,太子道:“走,去見父皇,一起去。”

    太子牽着嶽如霜的手去了小樓。

    皇上正在後悔,剛纔光生氣了,居然沒注意太子妃說的那句送車。

    應該先把車要過來纔對。

    皇后道:“皇上不想要那個車嗎?”

    “我們從渠州回來,那速度多快呀,要是皇上想去江南,去塞北,微服私訪,兩三日就可來回,多好啊。”

    皇上道:“那個車沒有太子妃,走不了,太子妃給朕車,卻不教朕開車,朕要了也沒用。”

    皇上嘴上這麼說,心裏卻無比懊惱。

    若是別人,還可以施加壓力,硬要過來,但是太子妃不喫這一套啊。

    皇上正鬧心,潘公公來秉:“皇上,太子和太子妃來了,說是給皇后娘娘送東西。”

    皇上……

    這是給媳婦撐腰來了?

    嶽如霜進來,拿出了一個嬰兒大禮包。

    裏面有各種嬰兒的衣物,睡袋,小被子,特別那睡袋,有兩個小耳朵,十分可愛。

    大錦自然是沒有這麼卡通的東西,皇后娘娘看了很是喜歡。

    本來是要等皇后生了再給的,現在爲了找個藉口,只能先拿出來了。

    太子道:“聽聞霜兒來與父皇說修改律法一事, 兒子只問父皇一句,若是南陳、西越盡招有能之士,而我大錦爲了這所謂規矩,將有能之士推出門外,長此以往,南陳、西越越來越強,而我大錦卻只知墨守成規,豈不是一直落後,要仰人鼻息嗎?”

    皇上……

    還說不是爲你媳婦來的?

    “聽說太子懼內,果然如此嗎?”

    太子道:“兒臣誰也不怕,但兒臣知道霜兒是真心爲大錦好。”

    “霜兒之所以要修改律法,是因爲霜兒在街上看到一個乞丐,年紀尚輕,曾中解元和會元,就是試題中有其父親的名字,被人舉報,而不能參加殿試,以後也不能再考,如今,人已瘋了。”

    皇上……

    太子道:“本是國之棟樑。”

    皇上不說話,半晌才道:“只怕此事不容易,律法怎可改,那朕不是出爾反爾?”

    嶽如霜:“父皇,律法一直沿用,本就不對,每隔幾年,都要修改一下,這樣纔會更加合理。”

    “我朝的律法沿用的是前朝的律法,難道我大錦的官員,都寫不出一部律法嗎?如今父皇是天子,爲什麼還要一字不動的用前朝的律法?”

    皇上……

    這麼說,改律法倒也說得過去。

    皇上道:“只怕會引起百官彈劾。”

    太子道:“父皇讓兒子做主考官,然後就帶着母后去行宮,將科考之事全都交給兒子,那等些老頑固要彈劾,也找不到人,等父皇回來,父皇各打五十大板,律法可以改,再罰兒子一個禁足,事情就過了。”

    “誰還敢揪着不放不成?”

    皇上……

    皇后伸手拿起茶碗,輕輕哼着:“你還要我怎樣,我怎樣?”

    皇上一聽就懂了。

    “看在太子妃說要送朕一部車還要教朕開車的份兒上,朕就應了。”

    “給了朕,就不要再給皇叔了。”

    老十一上次把太子妃拿出來的兩條小魚給拿走了。

    爲什麼每個弟弟都是欠揍的?

    嶽如霜……

    我剛纔是這麼說的?

    好像不是!

    嶽如霜和太子對視了一眼。

    皇后道:“這可是太子妃的功勞呢,要不然,你父皇定然不允許你胡鬧,你父皇可能也是太喜歡那車了。”

    嶽如霜……

    這是鑿實了,怕我不認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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