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皮大地瓜大怒。

    “你是誰家奴才,敢這麼說我?”

    杏兒一笑,神氣的晃晃頭上的珠花,完全不怕他。

    “你是不是說我長得醜?”大地瓜問。

    杏兒喫驚:“你聽得懂?”

    杏兒這句話是跟嶽如霜學的。

    “就沒人說過我好看,我怎麼猜不到?”

    大地瓜皺起雙眉。

    “信不信我讓人揍你?”

    杏兒氣了。

    “你來呀,把你的人都帶上,我輸了我道歉,我贏了你就給我銀子。”

    紫皮大地瓜站起來就走,一邊走一邊道:“那你出來,非打到你哭不可。”

    嶽如霜看了伊諾一眼,道:“跟去看看。”

    伊諾道:“不用看,他們加一起也不是杏兒的對手。”

    綠竹道:“姑娘哪裏是擔心杏兒,姑娘是怕她又拗人家胳膊。”

    “如今宮裏的徐、馬兩位嬤嬤還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呢,胳膊養了半年多,連給兩位嬤嬤餵飯的小宮女都覺得杏兒殘忍了。”

    伊諾一聽,就轉身出去了。

    賀探花與新人拜天地,送新嫁娘入洞房。

    這個過程中,不斷的聽到外面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聽得嶽如霜一激靈一激靈的。

    不是讓伊諾去看着杏兒了嗎?

    “綠竹,你快去看看,我可不想給人接胳膊。”

    綠竹應了一聲,急步出來。

    杏兒正盤着腿坐在地上,面前的帕子上放着拳頭大的幾個大元寶 。

    再看地上,好幾個護院模樣的人捂着胳膊在地上滾呢。

    “杏兒,你又拗人家胳膊了?”

    杏兒搖頭。

    “姑娘不讓。”

    綠竹……

    “那他們是自己拗斷的?”

    伊諾道:“也不知道咋回事,雙方剛說好銀子,就來了一位少年公子,上去就把幾人胳膊給拗斷了,然後把銀子搶過來就給了杏兒,就走了。”

    綠竹……

    我能說我沒聽懂嗎?

    “杏兒,你還有幫手了?”

    杏兒道:“我只見過他一次,不知道他有這麼好的功夫。”

    綠竹看着瑟瑟發抖的紫皮大地瓜。

    “你的仇人?”

    大地瓜道:“我都不認識他。”

    杏兒道:“可能是來找詹桃的。”

    “詹桃養了他的狗。”

    綠竹就覺得頭上冒煙。

    “一次說清楚唄,怎麼還有詹桃?”

    如今詹桃是太子殿下的近衛,一身墨色錦衣,很是威風,也懂事了不少,是太子的得力小跟班呢,學了好多規矩,不怎麼惹事了。

    杏兒道:“狗不是詹桃搶的,是賀探花搶的。”

    綠竹一跺腳。

    “杏兒你從頭說,你這麼說我沒法回姑娘啊。”

    杏兒站起來,拍拍屁股道:“救王姑娘那天,賀探花搶了一條狗,後來那狗就追着詹桃跑,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狗就和詹桃講和了,兩個一前一後回來了,後來就跟着詹桃。”

    “那狗就是他的,賀探花從他手裏搶的。”

    綠竹道:“那條狗,是一二三?”

    杏兒點頭:“就是一二三。”

    一二三是詹桃給狗起的名字。

    因爲這三個字詹桃會寫,也只會寫這三個字,那狗就叫了一二三。

    綠竹蹙眉道:“那也不對啊,他功夫這麼好,又怎麼會被賀探花把狗搶走呢?”

    “賀探花明顯不會功夫啊。”

    綠竹看了看伊諾。

    “你說賀探花會功夫嗎?”

    大地瓜跳起來道:“當然不會,我跟他,不對,是他跟我,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我還揍過他呢,他要會功夫不得還手?”

    伊諾道:“不會,有功夫的人,比如太子殿下,國師,他們的氣息都是跟不會功夫的人不一樣的。”

    綠竹道:“那人家要是不練氣息呢,你不就看不出來了?”

    伊諾真不想跟這個一點功夫也不會的外行聊天。

    “不練氣息,那怎麼練功夫?擺花架子嗎?”

    “那不是跟這個紫皮大地瓜一樣了?”

    大地瓜一聽就跳了起來。

    “誰是紫皮的,誰是大地瓜?”

    “誰是花架子了?”

    伊諾道:“你在我面前,一招都過不了。”

    說着過來腳下一絆,手上一推,就把大地瓜摔了一個跟頭。

    大地瓜都快哭了。

    “你都知道過不了,你還動手?”

    伊諾道:“我不是怕你不信嗎?”

    大地瓜道:“我爲什麼不信?我本來就沒功夫。”

    大地瓜爬起來道:“要不,你來我身邊,我多給銀子。”

    伊諾白了他一眼。

    杏兒道:“不行,他是顏家的大地瓜,他們家跟咱們姑娘不對付,不能去他家。”

    “我們回去。”

    杏兒捧着銀子要走。

    “等一下。”

    大地瓜道:“剛纔說的是我們比試,你又沒出手,你憑什麼拿這些銀子?”

    杏兒道:“你這麼說也有理,不過我不是拿的你的銀子,是那位小公子給我的,我怎麼不能拿?”

    大地瓜……

    大地瓜反應了一會兒。

    “那人是從我這兒搶的,搶了給你的。”

    杏兒道:“所以啊,你要跟他要啊,又不是我搶的。”

    “你想想,對不對?”

    大地瓜……

    好像有理。

    杏兒捧着銀子就回了喜堂。

    因爲賀探花沒有父母,嶽如霜和趙三哥、錢嬤嬤張羅着在村裏給辦了酒席。

    一生一次的大婚,總要熱鬧些。

    借了很多桌椅,村裏人也都送上了薄禮,來吃了席。

    大柳樹村都喜洋洋的,一改之前被疫病籠罩的日子。

    賀探花的大婚一過,大柳樹村又來了一樁喜事。

    就是趙三哥和尤娘子的婚禮。

    兩人的婚禮因爲天花疫病的流傳延後了,本來是訂在大年初六的,現在無論如何也該辦了。

    趙三哥前頭有妻子,生娃的時候人沒了,趙三哥怕孩子受委屈,就一直沒找續絃,現在兒子大了,如今在城裏的鋪子裏當學徒。

    尤娘子不想大辦,但趙三哥覺得尤娘子還未嫁過,雖生了尤姑娘,但尤娘子一直未成親。

    趙三哥就要也辦一場,如今又不是辦不起席,大棚裏的糧食下個月就要收了,收完了就到了三月,又要種新一批的糧食了。

    趙三哥的老爹就是里正,辦事公道,在村裏很有威信,如今趙三哥也是十分公道,很得人心,人緣也好。

    村裏人又愛湊個熱鬧,就也辦了一場婚禮。

    趙三哥迎娶尤娘子,村裏又辦了一次席。

    婚禮簡單熱鬧,要說特別的,就兩件。

    一件好的,跟皇上有關,一件壞的,跟尤姑娘的親爹、那位前大理寺少卿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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