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道:“走,去東宮看看。”

    潘公公這主意還不錯。

    杏兒小丫頭不錯,朕也從沒有過幹閨女,若是收了杏兒,那朕也能光明正大的給她撐腰。

    皇上心情很好。

    被皇后娘娘嫌棄的壞心情一掃而光。

    東宮這時候正亂着呢。

    鑲了金沙的黑金石地面上,擺滿了東西。

    這一邊,四個一尺高的小人兒在變臉,一擡頭就是一張,青衣、花 臉、紅臉、白臉伴着戲臺上的曲子。

    那一邊,四隻母雞正下蛋,蹲三下就下一個蛋。

    地上還有幾條魚,頭上懸空有個球,在地上滑溜的扭動着身子。

    反正杏兒一買就是四套,人人有份。

    嶽如霜看着幾個丫頭給買的小被子,拔浪鼓,奶嘴、奶瓶,還有尿不溼,心裏很感動。

    這幾個哪裏是丫頭,根本就是自己妹妹。

    就這時候,皇上到了。

    皇上一進門,一隻碩大的螃蟹晃着八條腿迅速衝了過去。

    皇上嚇得媽呀一聲,跳起來多高。

    “什麼玩意兒?”

    杏兒忙跑過去把大螃蟹拿了起來,那邊又爬來一條蛇。

    這下把嶽如霜也嚇着了。

    嶽如霜爬上椅子道:“怎麼還有這東西?”

    這是嶽如霜的軟肋。

    嶽如霜從小就怕這玩意,小時候她開電視,剛打開就看到一條大花蛇,她嚇得高燒了好幾天。

    這種玩具蛇不但會快速爬行,還做得十分逼真。

    杏兒忙把蛇拿起來,裝進布袋。

    衆人接駕。

    皇上……

    嚇死朕了。

    剛纔朕跳起來了?

    失儀失儀。

    還好皇后沒來。

    皇上穩了穩心神。

    再看地上。

    這都是什麼?

    變臉,雞下蛋,閃着五彩燈光的魚,頭上還懸空頂着個滴溜轉的小球,那球也不掉下來。

    皇上……

    真好玩啊。

    “不用拘謹,你們玩吧。”

    “朕就過來看看……看看杏兒。”

    嶽如霜……

    杏兒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先是賞得不明不白,這又來看。

    杏兒這馬屁精又幹啥了?

    皇上不好多問,那樣顯得自己很沒見識。

    皇上很淡定的道:“這都是太子妃鋪子裏的?”

    皇上拿起一個安撫奶嘴道:“這個是什麼?”

    嶽如霜道:“用來幫助睡眠的,含在嘴裏睡得好。”

    皇上放下。

    又拿起磨牙棒。

    那是封在透明殼裏的一對硅膠磨牙棒。

    嶽如霜不等他問,就道:“這是磨牙棒,用來磨牙的。”

    皇上很淡然的放下道:“朕知道。”

    嶽如霜……

    皇上認識磨牙棒?

    是了,這個朝代可能也有,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

    皇上看了一圈兒,那個下蛋的雞真是好玩。

    圓不溜丟的小屁股,一蹲一蹲的,還真的會下出一個蛋。

    皇上就沒見過雞下蛋。

    皇上努力的遮掩着想要的衝動。

    “那個……朕沒事,朕走了。”

    “杏兒給朕帶了奶茶,朕要回去喝了。”

    皇上又拿起磨牙棒道:“朕,也很久沒磨牙了,朕的牙也要好好磨一磨。”

    嶽如霜……

    “那是小嬰兒長牙的時候癢,給他咬着玩的。”

    皇上……

    啊……

    皇上臉一紅,道:“原來如此。”

    皇上尷尬的放下磨牙棒,不甘心的拿起一個奶嘴道:“這個,朕能用吧?朕的睡眠也不太好。”

    嶽如霜……

    那也用不上奶嘴吧?

    嶽如霜怕皇上臉上掛不住,就沒說。

    皇上把安撫奶嘴塞給潘公公道:“回去吧。”

    皇上往外走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伸手撈了一隻正下蛋的雞道:“朕去問問皇后,可識此物?”

    衆人看着皇上拿了一隻下蛋的雞走了。

    他又不會關,這雞下了一路的蛋。

    ***

    太子看着跪在下面滿頭大汗的京兆尹,一句話也不說。

    就是這種沉默,最是讓人不安。

    太子早就從詹桃那得到了消息。

    杏兒這丫頭,真是不遇沒用的人。

    京兆尹被太子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良久,太子才問:“你說,孤該如何處置你?”

    “小小的一個京兆府,在這京城中也不好混吧,你竟一當十幾年,那你就是個聰明人。”

    京兆府是人精,聽了這話就放心了,必是有轉圜。

    “孤有心不罰你,但你確實有錯,孤若是罰輕一點兒,只怕都有人說孤拉攏朝臣。”

    京兆府並不站隊,從龍之功不是那麼好拿的,因此京城中高官再多,京兆府就是認準了,哪頭我都不摻合。

    我就聽命於皇上,效忠於皇上。

    因此也沒人因派系之爭要除去他,當然也沒人護他。

    京兆尹聽出來了,太子這是問他要投名狀。

    他不表明立場,他這個官就坐到頭兒了,太子就會換上太子的人,這個位置是官不大,卻是極重要的位置,大大小小的官都和他有來往,所謂縣官不如現管。

    從前不表態,是拿不準風向。

    如今太子都理政了,再加上太子妃給太子的助力,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

    京兆府忙道:“臣無才無德,唯有一顆忠心,臣效忠太子,就是效忠皇上。”

    太子輕哼了一聲。

    “那孤罰你一年俸祿,你可服氣?”

    京兆尹長出一口氣。

    這是高高擡起,輕輕放下了。

    從此,自己是太子一系的人了,這也好,壞事倒變好事了。

    太子做事十分乾脆,當即派蒼青詹桃帶着人將錢國公府給抄了。

    大錦開國這些年,從沒抄過國公府。

    那都是功勳之家,犯再大的錯,也得給兩分面子,最多就是等着三代以後收了爵位。

    太子不是皇上,太上皇都沒做過的事,太子敢做。

    人還沒登大位,就先動手了。

    蒼青帶人圍了錢國公府,錢國公府老夫人正鬧心着呢,錢國公去看孫兒了,一直沒回來。

    後來回來了人,說錢國公被一個丫頭劫走了。

    錢老夫人的心就一直不停的跳,一種不安感折磨着她,直到蒼青帶着官兵來。

    詹桃得了太子的吩咐,跟着抄家的人抄沒錢國公府的財產。

    看到好看的,好玩的,就趁人不備收進袖子,後來遇到大件的東西,裝不下,詹桃就往院中養荷花的大水缸裏扔。

    國公府,三代富足,那不是一般的家底厚實。

    邊兒上就坐着小隸,把抄沒的財產記錄在冊。

    這人自然是太子的人,帳冊當場就造了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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