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綠竹回來了,伸着手,手心裏拖着兩條彩色的大蟲子。

    “姑娘,這不是勇慧小郡主的嗎?”

    劉詠雪用大蟲子給孩子療毒的時候,綠竹在。

    杏兒伊諾也認識那大蟲子。

    嶽如霜道:“它們兩個怎麼還在宮裏?”

    “綠竹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綠竹搖頭。

    “奴婢就是瘦了,但是奴婢覺得這個有點兒不對。”

    綠竹拿出一個小包,是帕子包的。

    “奴婢從那兒過的時候,這兩隻大傢伙正啃這個。”

    綠竹打開帕子,裏面是一堆不起眼的黑色小石頭,大小不一。

    嶽如霜皺眉。

    “這是什麼?”

    嶽如霜對毒有着天生的敏感。

    “你去洗手,多洗幾遍,用香皂多抹幾遍。”

    嶽如霜拿過一個盤子,讓綠竹把那包東西放在上面。

    “姑娘,小郡主不是說這兩條大蟲子最愛喫有毒的東西嗎?”

    “您猜奴婢在哪看到它們的?”

    綠竹小聲道:“就在二皇子後面的那個小花園子,奴婢想去解個手,路過那裏,看芍藥開得正好,就看見這兩傢伙抱着一塊小石頭啃呢。奴婢好奇,這不是小郡主的寶貝嗎?怎地忘在宮裏了?”

    “奴婢看了一會兒,發現它們在喫東西,喫的就是我給姑娘看的小石頭,奴婢又仔細看了花,那片芍藥雖好,還是比不上別處的,朵大無力,混在一起不覺得,但細看,那幾株花開得並不算好。”

    嶽如霜聽懂了,綠竹這是懷疑那花底下有毒,或者這小石頭有毒。

    綠竹轉身去洗手,嶽如霜將東西先收進了空間,自己也去洗了幾遍手。

    衆人圍在一起,嶽如霜拿着大杯子道:“擼串就要配啤酒,來來來。”

    杏兒道:“姑娘說這是酒?”

    嶽如霜笑道:“先給你家姑爺送一杯過去。”

    每人分了一杯,除了王公公和綠竹。

    醃好的雞翅、五花肉、鴨舌頭、豆腐片、魷魚、面筯、土豆片,真是應有盡有。

    衆人都人手一串,自己拿着烤,杏兒一個人佔了一個爐子,把一大把的東西都放了上去。

    香味兒惹得衆人直流口水。

    忽然一聽皇上駕到,皇上和潘公公就到了。

    潘公公帶着太醫將顏側妃的屋子檢查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現,又查了飲食、奶嬤嬤的飲食,都沒有發現不妥。

    一籌莫展。

    潘公公看皇上不高興,從身上拿出兩隻手串,吊着一個狼牙。

    “杏兒姑娘特地從邊塞給帶回來的,說是能辟邪,送給皇上的,老奴借皇上的光,也得了一條。”

    皇上很高興,拿起來道:“還是杏兒啊。”

    “太子和太子妃都沒想着給朕帶點什麼。”

    潘公公……

    誰是這個意思了?

    “太子和太子妃爲了皇上,遠赴南陳,實在是大孝啊。”

    皇上點頭,忽又道:“肯定又是飛着去的吧,老十一都坐過了,朕還沒有坐過,朕也想到天上去看看。”

    皇上眯着眼道:“朕想親手摸摸雲彩,到底軟不軟乎?”

    潘公公道:“太子妃回來還去了臨京城,想必今天,太子妃會做新鮮的喫食,皇上要不要過去看看?”

    皇上道:“你提醒得對。”

    皇上去長春宮跟皇后道:“朕去一趟東宮,沒什麼事朕就回來,朕要是沒回來,皇后你就去找朕。”

    皇后秒懂。

    宮裏的東西吃了十幾年,廚子也不換菜,皇上也不敢說,只要皇上說了,就有言官上奏彈劾,說他貪口腹之慾,不思朝政。

    這羣言官就愛彈劾皇上,這才顯得他們是清官,不畏皇權,每每想到這事兒,皇上就賭得慌,可是他也沒辦法,就是太上皇,面對這些老頑固,也是能不惹就不惹,否則逼死一個,那就是昏君。

    皇上一進院子就看見了滿院子的好喫的。

    “朕來的,是時候嗎?”

    嶽如霜……

    “父皇,我正要讓杏兒去請父皇和母后呢。”

    杏兒低聲道:“奴婢剛從皇上那回來。”

    她是先去找了潘公公,給了狼牙手串再去找安儀的。

    皇上道:“杏兒說了嗎?”

    潘公公……

    “杏兒說了,這不,老奴就陪着皇上來了。”

    潘公公……

    都是我的錯,就賴我一個人算了。

    潘公公挺了挺脊背,一臉悲壯。

    杏兒拉着潘公公坐到她那一桌去。

    太子本來和嶽如霜佔了一個小架子,這會兒忙站了起來,請皇上落座。

    皇上……

    皇后怎地這麼慢。

    剛說完,就看到了雍容端莊的皇后帶着肖嬤嬤出現在門口。

    嶽如霜……

    兩口子肯定是商量好的。

    皇上從未自己烤過東西喫,他可是連臉都是別人給洗的。

    皇后也沒有過。

    皇上還有點放不開,皇后自從出過宮一次,就再也回不去了。

    坐在杏兒那一桌的肖嬤嬤看皇后眯着眼睛,舉着個大魷魚,一大口一大口的咬着,再來一大口啤酒,那麼大的杯子,一下子幹掉一半。

    肖嬤嬤想,幸虧二姑娘進宮了,這要是在王府,鎮南王妃又要氣病好幾天。

    皇上從未見過扎啤杯子,他用的杯盞都是小的,東西精緻他才肯用,這大杯子,比逃荒的碗還大。

    冰涼,有股馬尿味兒。

    正喫着,有小公公在東宮門口探頭探腦的,直給潘公公打眼色。

    敢來打擾的,必定是重要的事。

    潘公公放下手裏的鴨舌頭,走了出來。

    小公公道:“重要的摺子。”

    潘公公忙接過來,雙手舉着給了皇上。

    皇上……

    正喫雞翅呢,還讓不讓人喫飯了?

    皇上接過來一看,皺起了眉。

    太子道:“父皇,可是有要事?”

    皇上道:“漠北王的信,說是要尋一個人,漠北王找了多年,那人跑來了大錦。”

    太子道:“多年,多年前的人如何找,說不定都不在了,什麼人這般重要,找了多年?”

    皇上道:“說是漠北皇后的兄長。”

    “此人帶走了他的一雙兒女,跑到了大錦,這其中緣由並沒說,但是漠北王如今老了,想見見自己那一雙兒女。”

    皇上道:“看信上說,是賢德二年生,今年,也十四五了,又沒個畫像,這如何找?”

    太子道:“跑到大錦又不是我們把他一雙兒女抓到大錦來,憑什麼幫他?再說十幾年了,怎麼找?”

    皇上道:“他說願意用三城交換。”

    “不日將派使團來大錦,一來談互市,再者就是尋找那一對兒女。”

    嶽如霜笑道:“劉詠雪好歹還有個胎記,這一雙兒女有何特別,就算找到了,他也認不出啊?”

    “賢德二年?杏兒還是賢德二年生的呢,這可是懸案,破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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