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白出了知青點就有些懵圈。

    他忘了問楊知青村尾要怎麼走。

    不過想到折回去會被狗腿子和僞君子嘲笑,便打消了返回問路的打算。

    想着順着大路走走,路上遇到人了,可以向他們詢問一下。

    他運氣不錯,走了一段路,就碰到了在路邊玩耍的幾個男孩子。

    其中有一個就是嫌棄他幹不了農活,叫大隊長爺爺的討人厭的那個男孩子。

    他一如既往的“熱情”,看到他,沒等他開口,就主動問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他也懶得寒暄,實在是這孩子起初給他的印象很不美麗,即使他現在看起來表現的很熱情,他也喜歡不起來他。

    所有用長相來判定他能力的人,他都不喜歡,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

    “請問村尾的那條河要怎麼走?”

    顧小虎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打量了一圈周知白,看他手裏拿着衣服,便知道他這是要去村尾的河裏洗澡。

    他朝身後喊了一聲。

    “沈秋,周知青要去村尾的河裏洗澡,正好你跟沈冬要回家,你帶他過去吧。”

    不遠處一個黑黑的小子應了一聲,小跑着上前,看了眼周知白,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疑惑道:

    “周知青,你現在要去河裏洗澡嗎?”村裏人一般都是晚上纔去河裏洗澡,難道城裏人都是中午洗澡的?

    沈秋小小的腦袋裏裝着大大的疑惑。

    周知白沒有感情的“嗯”了一聲。

    沈秋昂着腦袋,還想說些什麼,就被顧小虎打斷了。

    “沈秋,你趕緊帶周知青過去吧,我們也要回家喫午飯了。”

    沈秋只得嚥下到嘴邊的話,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朝周知白說。

    “那我帶你過去吧,我家就住在村尾。”

    說完朝身後喊道:

    “沈冬,回家了。”

    一個跟眼前的黑小子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走了過來。

    周知白看着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你倆是雙胞胎?”

    沈秋點點頭,順帶做了個介紹。

    “我叫沈秋,這是沈冬,我倆是雙胞胎。”

    一路上,沈秋像是隻鸚鵡,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周知白都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怎麼裝着那麼多問題。

    同樣是雙胞胎,另一個就表現的很沉默,一路上就沒聽他說一句話。

    走了七八分鐘,終於到了河邊。

    “周知青,到了!”沈秋還有些不捨,他還有好多問題沒向周知青請教呢。

    周知白卻是鬆了一口氣、實在是這個黑小子太煩人了,這一路上他那張嘴就沒停過。

    “辛苦你們了,你們趕緊回家吧。”語氣透着些許不耐煩。

    “那我們先回家喫飯了,周知青你也快點洗完澡回去喫飯吧。”一直沒說話的沈冬先沈秋一步開口。

    沈冬可沒沈秋心大,他早就發現周知青不耐煩了。

    說實話,他也很煩沈秋話多,可誰讓他是自己的同胞哥哥呢。

    周知白禮節性的道了謝,沈秋還想說什麼,就被沈冬拉着走了。

    耳邊嘰嘰喳喳煩人的聲音終於消失了,周知白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路走來,路上再沒碰到其他人,聽黑小子說,這個點村裏的人都在家喫午飯呢。

    正好如了周知白的意,他也沒磨蹭,走到河下游,三兩下褪去身上的衣服,只着一件小褲褲下了河。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河水的深度,確定和楊知青說的一樣,深度還不到他膝蓋的位置,他才鬆了一口氣,也膽大了幾分。

    現在是上午,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曬,他找了一個有樹蔭的地方,慢慢淌過去,隨後慢慢蹲下,將身子沒入水裏。

    河裏的水被太陽曬了一上午,溫溫的,撲在身上很舒服。

    周知白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在火車上幾天,他就難受了幾天,現在終於可以好好洗一洗了。

    周知白難得享受片刻的悠閒,將一切糟心的事兒暫且放到腦後,現在只想好好的洗個澡。

    ……

    沈夏一早上的收穫不小,直到她帶來的籃子裝不下了,才依依不捨的收起了彈弓。

    數了數籃子裏的戰利品,五隻野雞,四隻兔子,按一隻十塊錢來算,她一上午就掙了九十塊錢。

    除去分給葛二牛的兩成和黑市上交的一成,她也能拿到六十三塊錢。

    一上午掙六十三塊錢着實不少了,這個年代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也才二十來塊錢。

    她一早上就掙了一個普通工人三個月的工資。

    更不要說在農村了,農民辛辛苦苦一年,也掙不了六十幾塊錢。

    沈夏也是個容易滿足的,也沒想着一兩次就實現暴富,只要這座山還在這兒,她就有取之不盡的財。

    提着籃子一路謹慎的到了和葛二牛約定的地方。

    她到的時候葛二牛已經到了。

    看到她,擡腳迎了上來。

    “大妹子,你來了!”

    聲音裏抑制不住的開心。

    時間不早了,沈夏也沒過多寒暄,該說的之前都已經說清楚了。

    “這是這次的貨,總共五隻野雞,四隻兔子。”沈夏將手裏的籃子推到葛二牛跟前說道。

    葛二牛驚呼一聲,“這麼多?”

    隨即一臉崇拜的看着沈夏。

    這沈妹子看着乾瘦乾瘦的,打獵的技術比他這個大男人都厲害。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嗯,這次就先這麼多,你先探探行情 ,好的話後面再慢慢加量。”

    葛二牛已經掀開了籃子上面的布,看着籃子裏的野雞和兔子,眼睛裏面全是光。

    那種眼神沈夏很熟悉,跟她眼裏的光一模一樣,他們看到的不是兔子和野雞,而是錢吶!

    葛二牛咧着嘴打包票。“大妹子你放心,行情肯定好。”

    這年代就是拿着錢和票也不一定能買到肉。

    他敢肯定這些東西只要一出現在黑市,肯定會一掃而光。

    和葛二牛告別,沈夏提着籃子往回走。

    想到早上出門前對沈母的說辭,又從路邊挖了虛虛一籃子野菜。

    快到家的時候,聞着身上有股子血腥味,低頭一看,手心沾了一些血,也不知道是兔子血還是野雞血。

    她打獵的時候力氣大了些,有幾隻野雞和兔子被打出了血。

    應該是撿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了血。

    正好旁邊就有河,沈夏擡腳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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