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舉報了她跟周知白亂搞男女關係。
“沈家二丫頭,周知青,你倆待會見到公社書記一定要按我說的去說,聽明白了嗎?”大隊長不放心的叮囑道。
大隊長都快要慪死了,一大早公社書記騎着自行車來村裏了,說是有人往公社院子裏扔了一封舉報信,被早起去公社的他撿到了。
打開一看,信上寫着大柳樹新來的男知青和村裏的女同志亂搞男女關係。
公社書記連公社辦公室都沒進去,就騎着自行車來村裏覈實了。
大隊長也慶幸那封舉報信被公社書記撿到了,好在他跟公社書記有點舊情。
他已經向公社書記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但舉報信的事兒非同小可,他這個做大隊長的不得不上心。
沈夏沉着眸子應了一聲,“叔,你放心,我記住了。”
周知白也跟着點頭回應。“大隊長,我也記住了。”
三人再沒說話,邁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大隊長一臉愁容,沈夏和周知白冷着臉,心思各異。
兩人都在想那個寫舉報信的人。
到了大隊部,見到了公社書記。
公社書記名叫孫連勝,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人看着很隨和,對着周知白的時候很客氣。
他也沒拐彎抹角,直接說了來村裏的目的。
“周知青,小夏同志,事情的經過我大概已經瞭解了,這事兒雖說是值得表揚的好事兒,小夏同志是爲了救周知青才落的水。
可畢竟男女有別,現在上頭男女關係又抓的很嚴。
我的建議和你們大隊長的一樣,周知青和小夏同志結婚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周知青,小夏同志,你們的意見呢。”
都到這份上了,周知白和沈夏也不能有別的意見。
“孫書記,我沒意見。”沈夏利索的回道。
周知白餘光掃了一眼沈夏,在她臉上看不喜出喜怒,眸子閃了閃,跟着說。
“我也沒意見,不過,孫書記,我能看看那封舉報信嗎?”周知白想娶沈夏是發自內心的願意,可他也想知道那個舉報他們的人。
他心裏隱隱有個猜測。
他剛來村裏,跟他有過節的無非就是那兩人。
孫書記猶豫了一會兒,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那封舉報信。
周知白接過信從頭到尾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沈夏也湊過來看了看。
字跡歪歪扭扭的,看着像是個認字不多的人寫的。
沈夏心裏忽然就想到了沈春,又想到沈春昨晚回來的很晚,心裏大概有了數。
她記得沈春是念過兩年書的,她雖認字不多,但自己的名字和簡單的字是會寫的。
周知白倒是沒看出什麼,信上的字跡不是黃強的,也不是李軍的。
將信還給孫書記,孫書記吩咐大隊長趕緊將兩人的結婚證明開了,最好待會就去鎮上把證領了,免得再出事端,就騎着自行車回鎮上了。
大隊長不敢耽誤,孫書記一走,就趕緊開好了結婚證明,遞給了周知白。
“周知青,沈家二丫頭,事出突然,你倆趕緊先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周知白看了一眼沈夏,沈夏點了點頭,他才接過大隊長遞過來的結婚證明。
大隊長給兩人放了一天假,讓他倆先將眼下的事兒解決了再回去上工。
“周知青,你昨晚爲什麼會出現在河邊?”
周知白腳步頓了頓,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小聲道:
“我……我是去給你還盆的,半路遇到了沈秋同志,同他說你在河邊,我……我就去河邊找你了,沒想到,在河邊正好看到顧紅軍同志要摸你的頭,我……我沒忍住就衝出去了。”
沈夏:“……”原來真是她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不過顧紅軍什麼時候要摸她的頭了?
“周知青,你是不是眼睛……看錯了,顧紅軍同志什麼時候要摸我的頭了?”就顧紅軍跟她說一句話,扒拉兩下自己的頭髮的拘謹樣,他怎麼可能會摸自己的頭?一定是周知白眼睛有問題,看錯了。
周知白小聲嘀咕道:
“我都看到他手舉起放下好幾次了!”
沈夏:“……”天大的誤會!
顧紅軍那是被自己的那一番話說通了,激動的!!!
沈夏扶了扶額頭,說到底,又是她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她昨天晚上就不應該去河邊!
事已至此,沈夏也懶得解釋,轉移話題道:
“周知青,結婚的事兒我知道咱倆都是被逼無奈的選擇,不過,你放心,以後你若是碰到自己喜歡的女同志了,我會很有眼色的讓位的。”
沈夏一直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從沒想過靠別人,也沒有沈春那種嫁個好人家的野心,自然也沒想過周知白這個大院出來的帝都大少爺會真的看上她。
一切都是被逼無奈下的選擇。
周知白聞言臉上的笑意盡收,也不繼續走了,停下腳步一臉認真的看着沈夏,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沈夏同志,我們周家沒有離婚一說,我周知白也沒有想過要結兩次婚。”
沈夏看着一臉嚴肅的周知白愣了愣。
周知白輕蹙眉頭,繼續說:
“我前面在上工地頭說的話也是發自內心的,沈夏同志,我喜歡你,想要跟你結婚,想要跟你組建家庭,以後的日子想要跟你一起過。”
終於說出了心裏話,周知白心裏的大石頭落地了。
他向來比較直接,學不來李軍那個僞君子的歪彎彎繞繞,心裏怎麼想的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沈夏被周知白突然的表白整懵了,她原以爲他在地頭說的那些話是爲了昨晚的事兒想出的對策。
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被一個長得比她好看的男同志表白,怎麼說呢,心裏美滋滋的。
特別是看着周知白一臉的緊張與期待,沈夏忽然就想通了。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取悅自己。
她忽然發現,周知白也挺好的,至少跟周知是在一起,喫虧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她。
那麼……
“周知青,以後就請你多照顧了。”
煽情的話她說不出口,也不適合在這個地方說。
但沈夏的意思周知白聽明白了。
他緊皺的眉頭瞬間鬆開了,臉上也掛上了甜甜的笑,語氣有些激動的說:
“沈夏……沈夏同志,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沈夏笑着點了點頭。
誓言這種東西是最不靠譜的,不過此時此景,她還是願意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