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的那一天服裝組的老師給兩人送來了婚服,男款正紅色濃豔大氣,女款碧綠色貴氣十足。紅配綠是自然界花草的配色又怎麼會不好看?

    摸着上頭精細的刺繡,陸宇歡竟一時有些不敢穿。不過看到一邊拿着婚服就進化妝間的姜嫙,他也迅速地接了過去。

    華麗的婚服自是要配上繁複的妝造,兩人一同現身在衆人面前時又驚豔了一羣人。

    姜嫙不是第一次拍古裝劇,但前一次是仙俠劇,妝造都是仙氣有餘,貴氣不足,而現在這一套釵鈿禮衣述盡了華美大氣,讓人驚歎原來小臉也能撐得起這樣繁複厚重的妝造。

    “不行,這必須多拍幾組照片,等劇播放的時候當預告。”

    吳導當即叫攝影師過來。

    這段時間陸宇歡雖然沒有親口和姜嫙表白,但無論是目光還是行動都把他的心思表露無遺。

    攝影師拍攝期間更是頻頻稱讚。

    “陸老師這個眼神真好,一看就很喜歡新娘子。”

    “不愧演員。”

    聽得陸宇歡臉上的微笑都要龜裂了,他哪裏是演的,他是真的。

    “好,換下一個姿勢。”

    聞言,陸宇歡轉身順勢牽起了姜嫙的手,兩人攜手相視,他心中再次一動。

    這一幕夫妻對視的笑容按常理來說應該要拍的甜蜜,可姜嫙卻沒有露出甜蜜的笑容,因爲那不符合謝霽雲的人設。

    重生後的謝霽雲此時對宋翎遙只有欣賞並無愛慕,此時她臉上的笑是高興的,是即將獲得一個有力隊友朋友的興奮,是對未來又多了一份信心。

    這種充滿着力量與生命力,不畏挑戰冒險的笑讓陸宇歡再次見識到了姜嫙的更多面,也不禁更爲沉浸到這部劇中。

    後來,他被迎娶,他與她夫妻對拜,陸宇歡竟產生了恍惚之感,得償所願之感。

    父母雖是假的,但天與地是真的,他與她真的成婚了。

    陸宇歡入戲了,他彷彿真的成了宋翎遙,他成了謝霽雲的夫,用着軟刀子把謝家治理的服服帖帖。

    吳導有些擔憂,雖然這樣很利於角色的塑造,但對演員來說不是很好,很容易走不出來,姜嫙卻沒擔心,她看得出來,陸宇歡入戲的癥結在她身上。

    他平時溫潤如玉彷彿真是入贅她家的小媳夫,但是每當江塵音和季與非來探班的時候,陸宇歡秒變回原來的樣子。

    她與江塵音共度一夜,陸宇歡第二天就會酸的不像話。

    “呦,姜大美女終於捨得從溫柔鄉出來啦?”

    姜嫙迎着他的酸溜溜的目光點頭,然後道出一句:“當然,但是這裏不是還有溫柔鄉麼?我的遙郎在這呢。”

    一本正經的調戲讓的陸宇歡的紅了臉,輕哼一聲,轉頭過去,佯作無事地走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轉移了注意力。

    季與非來探班的時候,陸宇歡的戰鬥力就比較爆表了。

    “你是沒戲拍了嗎?幹嘛到別人的劇組亂晃?”

    穿着風衣,長身玉立的男人沒管自己這狗叫的繼弟,徑直走向了姜嫙把懷中的花送給了她。

    姜嫙微笑接過,吳導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批了姜嫙的假,讓她好好招待季與非,一邊看着陸宇歡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一下午陸宇歡都想着這事,戲都ng了兩次,一向沉默不言的季與非抓準時機出言嘲諷。

    “我就是看看有些人是怎麼犯蠢的。”

    當即又氣得陸宇歡表情龜裂,再次ng。

    而姜嫙則含笑作壁上觀。

    勸是不可能勸的,她就愛看男人爲自己爭風喫醋。

    完全忘記了還有兩人已經被她晾了幾個月。

    ……

    盛星帆看到檢查單子上的數據,頹廢地坐到了沙發上,還未說話,坐在牀邊的盛清懷起身走了過來。

    “病情又惡化了?”

    病人本人倒是很輕鬆,這話聽得盛星帆愈發來氣和難受,他斜睨了盛清懷一眼,不發一語。

    “沒事,生老病……”

    “你閉嘴!”

    那個死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堵在了嘴裏,盛清懷一擡眼,發現自己二十二歲大侄子的眼竟然紅了。

    上一次見他眼紅還是十二歲那年他過生日自己沒回來吧?

    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盛清懷擡起手在盛星帆的頭上拍了一下,“還沒到中期呢,哭什麼鼻子。”

    “我沒哭!你說你是不是偷偷把藥吐了?!要不然怎麼治了兩個月還沒有效果?!”

    面對侄子的無理取鬧,盛二爺嘆了一口氣,“我吃藥都是有醫生看着的,再不濟也有監控,你可以回看,我有在好好吃藥。”

    “那爲什麼一點用也沒有?!”

    明明生病的是盛清懷,但盛星帆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他已經拖了那麼久,可還是沒有好轉,好像一切都在告訴他,小叔的病不好就是因爲心病。

    要不然華國前十的醫院憑什麼治不好一個癌症早期?住院觀察,藥物控制,可這病情還是一天天地惡化下去。

    這讓盛星帆怎麼能接受?

    “可能這就是命吧……”

    盛清懷輕聲道,視線不知凝固在何處,忽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姜嫙,是不是因爲她?”

    二爺陡然回神,對上了盛星帆那發紅又執拗的眼,“你是不是很想和她在一起?”

    這個名字一出,兩人之間的氛圍霎時間變了。

    “……沒有,和她沒什麼關係,她又不是醫生。”

    男人偏過臉反駁,但他還是猶豫了,盛星帆看得出來。

    “可是你在想她,你的心情一直很不好。”

    “沒有,我的心情不是挺好的?”

    男人還在下意識的反駁,忽地口袋一墜,等他回神,口袋裏的平安扣已經被盛星帆拿在了手裏。

    “那你天天帶着這個幹嘛?別告訴我是爲了保平安?”

    鐵證如山,盛清懷的脣動了動無法反駁,他伸手就要去把平安扣拿回來,盛星帆卻往後縮手。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和她在一起?”

    “……現在已經沒機會了。”

    聽到這個回答,盛星帆臉上的神情既像哭又像笑,凝聚的淚水在眼眶裏轉了一圈,始終沒落下來,他兀自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去追她吧。”

    兩邊都是所愛,如何能夠真的割捨其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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