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懷驚訝了一瞬,隨即苦笑着搖頭:“不必,不必因我退讓。”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追求一次人,卻發現侄子在先這種事已經給他很大的驚嚇了,再後來的病情惡化,讓他也沒心思再去叨擾人了。

    最主要的是他們已經惹惱了她。

    而盛星帆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垂眸看着窗外樹葉灑在地板上的陰影,張了張嘴。

    “雖然她可能不會接受了,但是你渴望不是嗎?即便只有一絲希望。”

    在盛星帆看來,盛清懷的心結就在於他因爲自己不能去追她,人人都能參加考試,他連一次機會也沒有。

    這纔是最致鬱的。

    所以自己鬆口了,即便盛清懷以後追人之路不順,甚至於最後失敗了,他也最多是失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鬱結於心。

    被戳中了心中痛點的盛清懷啞口無言,半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笑容愈發地苦澀。

    “我現在的病在藥物的干預下都一直惡化,想來應該也會一直惡化下去,還是不要給雙方徒增煩惱了。”

    “沒有!你別胡說!只是癌症早期而已,很好治的!我們去國外治療……你現在只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情,你喜歡她,你就去追,阿嫙其實會心軟的,她一向喫軟不喫硬,你只要向她示弱就行了。”

    與姜嫙認識了那麼久,盛星帆還是能把握一點她的性格,他盡力地全盤告知盛清懷姜嫙喜歡什麼樣的人,喜歡喫什麼,喝什麼,事無鉅細,完全看不出來是讓別人追自己喜歡的人。

    曾經那些嫉妒,難受,彆扭,此刻統統消失,他只想叔叔能夠心情舒暢,能夠有信心活下來。只要盛清懷心情好了,病情能夠好轉,什麼都好說。

    侄子這有些癲狂的樣子讓盛清懷心中也溢滿了暖流,只是他不會再行動了,他有種感覺,他的病會一直惡化下去。

    男人摸了摸侄子的頭,轉移了話題:“我有些餓了,我們一起喫飯吧。”

    盛星帆張口欲言,最後還是憋回了肚子裏。叔叔可能是不信他真的願意了,沒關係,他多勸幾次就好了。

    這一勸時間就悄悄流逝,夏風吹拂的時候,姜嫙結束了《女家主》的拍攝,殺青宴的那天,陸宇歡很明顯情緒有些不對勁,明明沒人敬酒,卻喝的很兇。

    那時不時望向姜嫙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負心漢,好似在說,這部劇,這段情只有他一個人陷在了裏面。

    酒席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了,陸宇歡的助理攙扶着他出去,外頭的夜風一吹,男人的酒就醒了些。

    陸宇歡掙脫了小助理的攙扶,對着隔着幾米的背影喊了一聲,“喂,姜嫙!”

    姜嫙一襲紅裙回首,在他迷濛的視線中如同暗夜的妖精。

    “你過來!”

    聽着這半醉不醒的人用兇巴巴的語氣喚着她,魅魔噗嗤一笑,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

    陸宇歡二話不說拉着她往遠處的暗處走去,姜嫙對幾個助理擺了擺手,任由他拉着去了。

    到了一塊燈火洗漱的地方,陸宇歡停了下來,也不會說話,只定定地凝視着她。

    他不動,姜嫙也不動,抱臂回視,過了兩三分鐘,還是陸宇歡先敗下陣來,只是那小聲音似是受了無限的委屈。

    “你怎麼不問我拉你來這裏幹嘛?”

    魅魔不解風情,“你自己長嘴了。”

    聽得半醉的男人哽噎,眸中多了幾分幽怨,幾秒後氣急敗壞地再次拉起了她的手,豁了出去。

    “我喜歡你,姜嫙,我喜歡你!”

    憋了三個月的男人終於憋不住了,他藉着酒意向她表白,陸宇歡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等着姜嫙說話,卻只等來她揚脣頷首並一句“我知道了。”

    細碎的燈光透過繁茂的樹木灑在兩人的臉上,幽暗的環境對魅魔也不值一提,她清楚地看到了陸宇歡臉上的表情變化。

    從期待到愕然,從不解到羞憤。

    “就這?”

    陸宇歡原本以爲表白已經用盡了他今生的勇氣,但是現在又被氣的多了一點。

    哪有人面對錶白這麼淡定的?自己好歹也是明星加帥哥好吧?

    就聽對面語氣尋常甚至有點厭倦,“不然呢?向我表白的人可太多了。”

    陸宇歡再次被噎個徹底,這他反駁不了,但腦子靈光一閃,他忽地嘴賤問了一句:“上一個表白的是季與非?”

    姜嫙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卻不想下一秒對面的人表情龜裂了,像是頭氣炸了的小獅子。

    “你答應他了?”

    陸宇歡有些口不擇言,一想到季與非在他前面向她表白,他就難受的不行,明明當初是自己先認識她的,怎麼現在樣樣都被那小子搶先了。

    “當然沒有,我只是給了他一個追求我的機會。”

    “你不許答應他!”

    這無禮的要求讓姜嫙忍不住挑眉,霸道又傲嬌的語氣又讓她無法生氣,合作了那麼久,又演了一對先婚後愛的夫妻,魅魔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她可以把那些情緒壓在心底。

    陸宇歡顯然外泄了,還外泄的徹底,他彷彿還是戲中謝霽雲的贅婿,他們是一對佳偶,他可以向姜嫙索要情緒價值。

    “你……不許答應他,你要答……應我!”

    夏夜的風終究是暖的,清醒了一會兒的陸宇歡又慢慢迷失了,他大膽地攬住了姜嫙,撲進了她的懷裏,酒氣混着炙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中。

    “聽到沒?答應我。”

    魅魔勾起玩味的笑,她對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可是,我誰也不想答應誒~”

    趴在她肩上的男人耳朵動了動,醉醺醺地嚷道:“不行,你必須答應我…”

    “爲什麼?”

    “因爲……”

    男人撐着站直了身體,用手指指着自己,“因爲我……那裏也很大的……”

    姜嫙:???你在說什麼東西?

    醉酒的男人還不知他把曾經腦補的亂七八糟當做理由說了出來,並且還在繼續。

    “選我!你選他們,爲什麼不選我?”

    “你就試試嘛?試一試也不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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