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牀上躺了一天,蘇皖就覺得自己渾身不舒服,而且有桂嬤嬤的限制,蘇皖只要有下牀的意圖,就第一瞬間被識破,然後被按在牀上不得亂動

    此時無比慶幸之前自己因驕縱不服管,鬧了幾日讓皇后召回了蘇皖宮中的管家嬤嬤,這才過着之前那樣自由隨心的生活。而自由久了,現在就很不適應

    蘇皖在母后來探望自己時,軟磨硬泡了半天,最後母后才答應讓桂嬤嬤回去,不過是要等到她的腳完全消腫之後

    而這幾天也多虧有了系統陪自己吐槽,時間過的沒有那麼漫長

    等到消腫那天,蘇皖迫不及待就將桂嬤嬤打發了回去

    前腳桂嬤嬤剛走,後腳綠竹就抱着個小箱子出現到了蘇皖的面前,“桂嬤嬤這幾天對殿下寸步不離的,她在奴婢都不敢把陳公子送來的這些拿出來。”

    綠竹說的沒錯,桂嬤嬤在的時候綠竹都沒有單獨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機會

    打開箱子,蘇皖先是拿出三封信,每封上面都寫着小皖親啓,並用蜜蠟封的嚴嚴實實

    蘇皖一一拆開,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字裏行間都是擔憂,關心與心疼

    原來陳默託人去太醫院打聽到了蘇皖的病情,得知蘇皖需要靜養,陳默怕蘇皖無聊,隨着信送來的還有很多話本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給蘇皖解悶

    放下信,蘇皖看着滿滿一箱的‘禮物’,內心就像這箱子,滿滿當當的

    蘇皖坐在輪椅上,讓綠竹推自己在院中放風,手裏拿着陳默送的玩具之一:巴掌大小的華容道棋盤,認真的玩了起來

    “殿下,路天師求見。”夏桃有些忐忑的前來通報,如果是按照以前,夏桃定會找個藉口擋下路天師,但是自從那日是路天師親自將蘇皖揹回來的,現在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蘇皖沉吟了一會,點點頭示意夏桃帶他去前殿,自己也讓綠竹推着自己過去

    時隔幾天見到路凌,蘇皖想着爲了任務要無情的懟他,但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那日路凌揹着自己回來,冷嘲熱諷的話便堵在喉嚨裏說不出口,又想起那50的好感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索性便緊抿着嘴脣,不出聲

    路凌施施然向蘇皖行了禮,“殿下近日行動不便,微臣便將占卜結果前來送至殿下。”

    哦對,忘了還有這個占卜的事情

    “路天師請上座。”

    語畢許久,見路凌沒聲音,有些疑惑地看向路凌,只見他依舊是一臉平靜的看向自己,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這是做什麼?蘇皖實在不明白,只見路凌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綠竹,看來是占卜結果不便讓別人聽到,蘇皖給綠竹使了個眼色,綠竹便帶着殿內服侍的一羣宮女推了下去,並貼心的關上了殿門

    殿內瞬間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能聽到

    蘇皖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就聽到路凌涼涼的聲音傳來,“殿下腳踝可還無恙?”彷彿就像是隨口一問

    “並無大礙。”蘇皖也不欲多說

    “消腫了嗎?”

    “消了。”

    “若是承重是否還會疼痛?”路凌繼續問道,倒是讓蘇皖有些驚訝,看來不是客套問問,再次開口回答也不自主的少了些敷衍

    “其實站起來的話也能分一些力,只是久站的話,還是會有些痠痛,不過疼痛程度也能忍,走路的話也能走上幾步,自理倒是沒什麼問題的。”

    “還是再多養幾日,不要烙下病根。”明明是關心的話,但卻是用冷冰冰的聲音說出來的。蘇皖回想起那晚路凌先是打趣自己和千足蟲,後是惡作劇把土抹自己臉上,和現在一本正經的路天師形象,怎麼都重合不起來。下意識對於路凌的話點點頭

    看着蘇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許久都沒有離開視線,路凌沒來由的心裏有些緊張,隨即對這種很少產生在自己身上的情緒有些稀奇

    “那天你送我回來,本來應該感謝你的,但你又惡作劇於我,那就抵消了!”抵消都算是便宜路凌了,蘇皖心裏想着

    像是知道蘇皖的腹誹,一絲笑意爬上路凌的雙眸

    聽完路凌對於占卜結果的解讀,蘇皖聽的也不算認真,她本是無神論者,只是在這個朝代要隨波逐流,不然容易被打成異端,所以才耐着性子聽完

    路凌說完便不再說話,只是拿起手邊的茶碗慢慢喝了起來

    “有勞路天師了。”蘇皖下起了逐客令

    而路凌也只是“嗯”了一聲,繼續飲茶,一臉雲淡風輕,理所應當

    說完了怎麼還不走,路凌現在怎麼這麼奇怪,蘇皖真的就有億種不理解

    男人心海底針

    “路天師難不成要留下來用午膳?”蘇皖有些無奈

    不料路凌放下了茶碗,像是做了一番思索,最後點點頭,“也好。”

    也好個屁啊也好!!

    “好什麼好,這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怎麼辦!”蘇皖脫口而出,有些着急

    聞言路凌挑了挑眉,“殿下很看重名聲?”

    “你好像在說一些廢話。”蘇皖很不客氣

    “殿下前陣子是不是因爲外面的傳言,對微臣惱火,纔會對微臣惡語相加,敬而遠之?”路凌像是早早準備好了這些話,“微臣平時不關注傳言,只道是百姓對於皇家的獵奇心態罷了,就算偶然間聽到一些也未放在心上,”

    “微臣不在意的事情就理所應當的認爲別人也無需在意,這是微臣的疏忽。”說罷在蘇皖的注視下微微低下了頭

    蘇皖內心十分震驚,這還是那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路凌嗎

    其實路凌那日在書房枯坐到半夜,就一直在回想和蘇皖之間的相處,不論蘇皖是如何看待自己,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爲何這樣想,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纔會讓蘇皖有這種想法才重要

    因爲自己接受也不拒絕的態度,導致外面對於公主的不利流言已有數年。如果是因爲蘇皖對於流言不堪重負,所以決定和自己保持距離,那也算是情理之中。爲了讓流言打消的更加徹底,蘇皖去和宰相陳煜之子陳默接近,讓一個流言去覆蓋另一個,也算是一個最迅速的解決辦法,想到這裏,對於蘇皖的行爲路凌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本來在想通這些之後,路凌內心應該輕鬆,但心中的煩悶和鬱結不僅久久不能消散,反而更加嚴重,路凌便對自己內心進行了更深刻的分析

    難不成真像是蘇皖口中所說,是自尊心,佔有慾在作祟?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