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柔拿東西的動作一頓。
雙手暗暗攥拳,心中泛起了濃濃的委屈,然後一臉無辜的看他:”復勳,我……大……大哥……“
看到時復勳眼眸中的唳色,夏晚柔心頭劇顫,到嘴的話生生咽回去,再不情不願的喚了他一聲”大哥“。
時復勳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衣物,頭上的飾品,和臉上的妝容。
眼眸中的光芒越發的犀利。
而夏晚柔卻因爲他這樣的凝視,以爲自己今晚的裝扮吸引了她,趕緊從包裏拿出了藥,遞給他:“大哥,這是我剛纔說的藥。”
“今日是什麼日子。”他冷冷的瞥過她手上的藥!
裝藥的瓶子十分精緻,上好的陶瓷工藝上面雕龍鳳吉祥圖,而拿着藥瓶好的那隻手指蓋,鑲鑽、塗了個大紅色。
時家正在扮喪事,夏晚柔今晚這樣裝扮,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外面那些人是來喝喜酒的。
而夏晚柔卻並未理解到時復勳這個問話。
她怔怔的說道:”大哥,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子琛一直睡着,我做爲子琛的妻子,有義務替他分擔家族裏的事情,照顧好大哥就是在維護時家的秩序,明日老夫人出殯,還要大哥主持。“
賀情深又是扯脣一笑,滿眼的嘲諷。
顧秦臻一慣的面無表情,只是那看似毫無波瀾的眼眸裏,閃過了一絲的厭惡。
夏晚柔現在這般行徑,跟他前未婚妻又有什麼不同。
同樣的噁心人。
時復勳往前大邁一步,接過了她手上的藥。
夏晚柔看他接收了自己的藥膏,心裏泛起了一抹激動,臉上的笑容收斂不住的扯開,然而……
在她內心飄飄然的時候,時復勳揚起了手中的藥,重重的砸在地上。
“砰!”
“啊!”夏晚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捂住了自己的頭,大聲的尖叫。
把院子里路過的那些傭人們給驚動了,衆人紛紛停下腳步,望向夏晚柔與時復勳這邊。
這時,大家就聽到時復勳憤怒的低吼聲:“你還知道明日是老夫人出殯,可你卻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既然你稱呼我爲一聲大哥,那我今天就教教你,怎麼做好一個孫媳婦應盡的責任,來人。”
四周的傭人不敢怠慢,快速的走到了時復勳面前。
夏晚柔被嚇的驚恐不安,上前抓住了時復勳的胳膊,但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衣物,就被時復勳推了出去。
夏晚柔低呼了一聲,身子慣性的往後退,然後重重的跌在了地上,頭上彆着的那一枚金簪子,“劈啦”掉落在了地上。
一旁的傭人看了,誰都不敢過去扶。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不解的問:“我……我什麼身份,我不過是好心好意給你送藥膏,大哥也要對我興師問罪。”
“往後時家主母的臉,人人都能踩踏,因爲時家有你這樣的一顆老鼠屎在,第二,既已爲二弟的妻子,不稱時家老夫人爲奶奶,卻按外人稱呼她爲老夫人,你到底是有多瞧不起她,纔會不願意稱呼她爲一聲奶奶。”
時復勳寒着臉列出了她的罪名:“第三,你是我二弟的妻子,卻給我這個大哥送東西,在時家的祖規裏,你知道這種行爲叫什麼嗎?”
夏晚柔的臉色早已發白。
老夫人去逝,她心裏高興的不得了。
但今日卻受了夏晴柔的刺激,她不想讓時復勳一心撲在夏晴柔的身上,她希望自己的努力可以博他一眼,卻沒想到成爲了被他數落的話柄。
“我……我只是好意叫醫生給大哥調藥,我……我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時復勳雙眸一眯,語氣盡是嘲諷與冷意:“你若沒有別的心思,那又怎麼會有心思打聽我被人打傷的事情,知道我受了傷,還特意叫李醫生給我配藥,時家是不允許,時家媳婦與時家異性離三步之距,否則就要被亂棍打死。”
亂棍打死四個字,着實的把夏晚柔嚇的往後退,然後搖頭否認:“我沒有,我沒有,我這就去換掉身上的衣服,去奶奶面前道歉。”
“不必了。”時復勳不想打擾了奶奶的清靜,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讓夏晚柔安分一些:“你們幾個帶二少奶奶去換衣服,然後去祠堂跪着,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祠堂。”
“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去跪祠堂,你不能這樣對我……”夏晚柔跌跌撞撞的站起身。
旁邊的傭人扶着她,將她強制性的帶回自己所住的院子。
沒一會兒,這片喧譁之地安靜了下來。
賀情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時復勳,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亂棍打死,你怎麼不說浸豬籠。”
時復勳轉頭,面無表情的盯着他說:“最先的時家家規,便是時氏媳婦若刻意靠近時家子孫,便要被浸豬籠。”
賀情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顧秦臻推了一下眼鏡問道:“這種陋習,你們時家還保留着?”
“現在是法制社會,哪裏能真的亂棍打死。”時復勳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不過,剛纔主母手裏的戒尺你們看到了,那把尺留存到現在已經有百年,犯了錯的子孫,肯定是過不了那把戒尺的,哦,我剛纔怎麼忘了還有這東西。”
他腳步一頓,回頭掃了眼跟在身後的那一羣傭人,招了招手道:“去祠堂吩咐一下,二少奶奶犯了家族界線,記尺二十,明天早上六點,把她帶到前院,參與出殯儀式。”
領頭的傭人趕緊應了一聲,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