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門,整個人打了個激靈,怎麼穿着棉袍還這麼冷。
“少帥,不是我說,小沈確其實挺好的,知冷知熱,你帶在身邊照顧你也是好的,你看你現在身體也不是那麼太好。”
商老四看着嫂子走回書桌前寫東西,湊到霍北塵耳邊小聲說着。
“別胡鬧。”
霍北塵放下喝完的粥,冷漠地擡眸看了一眼商老四,
“眼看就要啓程了,這個事情別再提了。”
商老四看着霍北塵,眼神最後落在了正在打量他們兩個的大嫂身上也沒有再多說。
“老四啊,沒什麼事情了,你回去吧,我和少帥再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
商夫人長長出了一口氣,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跡,漫不經心地說着。
“葉姐姐,你若是還想說沈確的事情,就算了吧。現在這個世道,我這個身體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從死人堆裏再爬出來活着了。
我走了之後,您肯定會對他照拂一二的對吧?”
霍北塵雖然嘴上說着不太關心沈確,但是從自己睜開眼睛開始,沈確對自己的照顧的確超過一個醫生對於病患的責任了。
“給你大嫂調養好身體,到時候結賬讓他走人。
他本來也不是我府上的人。少帥,我也有些乏了,今天就到這吧。”
商夫人聽着霍北塵的話,放下了手中的賬本,擡眸看着霍北塵眼中的落寞,這個固執的孩子,誰又說的通呢。
霍北塵看着商夫人起身,他也跟着站了起來,目送着商夫人離開,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另一邊,沈確走着走着,感覺似乎越來越冷了,整個人眼皮都有點擡不起來了。
這是怎麼了?沈確擰着眉頭強撐着又走了幾步, 終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沈確似乎聽到了霍北塵的聲音,一下子分不清是腦海中他的心聲還是他說出來的話。
“哎,大夫你被哆嗦啊,你這樣給他喝藥你再嗆死他。”
商老四看着大夫手哆哆嗦嗦地給沈確喂藥,側目看着霍北塵擰着眉頭隨時要殺人的模樣,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
沈確怎麼突然病倒了,這孩子看起來就病懨懨的,果然身體不好,突然他計上心頭,隨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
“少帥,林大當家說這孩子是從棺材裏面爬出來就被拎着上山了,接連忙碌,根本沒休息過。能不病嗎?”
“你這大夫行不行,草原上的獸醫吧你是?”
霍北塵看着大夫手哆哆嗦嗦,一碗藥愣是一口沒有喂到沈確嘴裏的樣子,聽着商老四的話,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冷聲問道。
“實在是沒辦法啊兩位爺,這位小少爺牙關咬的緊,根本喂不進去啊。”
“老四,你讓你家下人去給我拿酒精和毛巾來,藥重新熬一碗來。”
霍北塵擺擺手失憶大夫和醫生護士都離開房間,走到沈確窗邊,擡手輕輕擦掉脣邊的藥說道,
“屋子裏炭火再足些。”
“馬上辦。”
老四點點頭,轉頭示意管家趕緊去照做,醫生護士還有老大夫都退了出去,他看着霍北塵的樣子,也非常欣慰的離開了。
“你發熱太嚴重了,要給你用酒精擦一下身子。”
霍北塵對着迷迷糊糊的小傢伙說,說完看着小傢伙完全沒有醒着的跡象,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算是和你打過招呼了。知道嗎?”
他看着沈確脣邊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粉嫩了一片,心中又不自覺柔軟了幾分,怎麼這麼嬌氣,只是給你擦掉了藥漬,碰了一下就粉嘟嘟的了。
“少帥,這是四爺讓準備的毛巾和酒精還有熱水。”
春苗端着東西進來,看着少帥的神情,她心底有些詫異。
看來夫人料的不錯,霍少帥確實對這個沈確公子有那麼一些不同。
“春苗姑娘,請問有沒有更柔軟一些的毛巾。”
霍北塵收回自己黏在沈確臉上的視線,看向春苗手上的東西,盯着那條毛巾說道。
“沈公子平時也是用這個牌子的毛巾的。”
春苗低頭看着拿來的毛巾,疑惑地看了一眼少帥。
“……”
霍北塵沒有說話,照顧人這種事情他沒有做過,只是這傢伙皮膚太嬌嫩了,這種毛巾擦完,燒沒退,估計要疼醒了。
“少帥稍等,我這就去換來。”
春苗看着霍北塵有些無措的模樣,心下隨即瞭然,立刻走出去把府中有的毛巾樣式全都拿來了。
“就這個吧,多謝春苗姑娘。”
霍北塵挨個摸了一遍,選了一條長絨棉的毛巾,
“之後把這個傢伙的毛巾都換成這個的吧。”
“少帥好眼光,這可是西域那邊給咱們夫人送來的長絨棉毛巾,整個府上就夫人和霍少夫人在用呢。”
春苗有些訝異地看着霍少帥,隨即笑了笑說道。
“有勞姑娘,東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霍北塵心中一頓,沈確這個傢伙,可不就是和姑娘一樣。
“我在小房裏,夫人今夜讓我守着你們二位,少帥有事隨時吩咐。”
春苗點點頭,利落地轉身走了出去。
夫人帶着管家去倉庫了,怕霍帥不會照顧人才把自己留下的。
可是她看起來,這霍少帥分明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