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找到了聲音來源，看着後面的車，直接打開了車門徑直走了過去。
“哎！前面你怎麼下車了？”
後面的司機看着沈確和霍北塵下車，驚呼一聲，轉頭也看到了情況好像不太對。
“你怎麼了？”
沈確看着駕駛位上下來一個男人，撲通一下跪到自己面前，嚇了一跳，側了一下身子問道。
“我……我老婆羊水破了，我報警了，但是現在好像情況有些嚴重，幫幫我，能不能幫幫我。”
男人抓着霍北塵的衣服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哭着央求着。
“別怕，我也是警察。沈確，你去路口找交警快去，”
霍北塵往男人車裏看了一眼，輕輕拍拍男人的背安撫了一下，
“所有人散開，車都儘量往旁邊挪一挪讓出一條路。這個孕婦現在情況太危險了。”
沈確告訴了交警情況，現場交警立刻用呼機上報。
他轉過頭的時候身後剛剛還像停車場一樣的晚高峯主幹道已經讓出了一條生命通道，男人的小轎車剛好可以通過。
警笛瞬間從四面拉響，沈確看着霍北塵開着男人的車離開 ，趕緊去開前面霍北塵的車，這祖宗的車不挪出去一樣走不動。
陸地坦克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礙事了。
沈確在後面跟着，從後視鏡中看着剛剛被讓出來的生命車道，還有遠處高懸在天上燦爛的夕陽，此時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前面交警還在不停用呼機報告着，沈確開着車窗，神思一時之間在此刻有些恍然。
這大概就是父親和他，他們守護的人們吧。這種從心底獨有的信任和安全感。
“馬上把集團旗下私人醫院婦產科的專家送到第一人民醫院的搶救室。現在。”
沈確掛掉電話，一腳油門跟上了前面的人。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的搶救室。
“老婆，老婆你堅持住。”
“家屬請留步。”
“沒事，別怕別怕。”
霍北塵看着男人癱軟地跪在地上，走過去蹲在地上安撫着男人。
沈確站在一邊看着霍北塵和男人兩個人手上全是血的樣子，不由得擔憂地看向手術室內。
“謝謝，警官謝謝你們。”
男人握着霍北塵和交警的手放聲大哭，剛剛站起來膝蓋一軟又跪下來了，
“要不是你們我老婆和孩子肯定不行了。謝謝，謝謝你們。”
“你快起來，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堅強點，她還需要你。”
霍北塵拍拍男人的肩膀，四下尋找着沈確的身影。
“我我我我，警察同志，我腿軟。”
男人帶着哭腔可憐兮兮地說。
“我在這裏。”
沈確站在不遠處朝霍北塵招了招手，看着霍北塵肩膀上伸出的血他不由得擰着眉頭，應該是剛剛救人的時候傷口裂開了，
“你這個也要去處理一下。”
“嗯，你看，這就是錢買不來的東西。”
霍北塵看着搶救室門口眼底滿是擔憂的沈確，長長出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那我給你一點，錢能買到的。”
沈確看着霍北塵略顯狼狽的樣子，餘光看着管家帶着產科的專家及匆匆趕來的模樣臉上帶着笑意說。
阿炎急匆匆跑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確的模樣，微微頷首和霍北塵打了個招呼說話，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驚呼聲打斷了。
“周教授！”
搶救勢力出來的醫生原本是拿着病危通知書，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看到了傳說中的老師，
“家屬呢，產婦現在十分危險……”
“啊！那怎麼辦，醫生……”
男人看着這麼多醫生一時之間有些蒙圈，看着醫生手裏的病危通知書，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現在應該不危險了。這是咱們全國最有名的產科醫生之一！”
醫生朝剛來的中年女醫生尊敬地鞠了一躬，一羣醫生魚貫而入。
“啊？”
男人被弄得有些發愣。
“啊什麼！這麼有名的專家要多少錢，醫藥費你付的起嗎？”
後面跟着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推搡了男人一下厲聲說着，
“生個孩子搞得那麼大動靜做什麼！”
“媽！那是我老婆！我老婆都要沒命了，你知道流了多少血嗎？！
生死關頭你能不能不再挑理了！”
男人的無措聽着自己母親的抱怨心裏更加難受，生氣地在搶救室外吼道，
“保大保小你做不了主，我就要保我老婆，你們誰都不能跟着摻和。”
“先救人，正常醫藥費繳納就行，這些專家其它的費用不用你付。”
沈確看着男人的樣子愣了一下，拿出口袋裏的手帕遞給他。
他說完轉頭走到霍北塵身邊，看着阿炎已經叫來了護士重新給霍北塵包紮。
“看來我們又來不及喫飯了。”
霍北塵嘆了一口氣，擡眸看着走過來的沈確說，
“本來還想請你喫點好的。”
“下次吧，你這個傷口……你要不要請假養一養？”
沈確看着霍北塵的傷口，擰着眉頭問道。
“不用，哪有那麼嬌氣，現在雖然找到了殺害錢來娣的兇手。
可是整個案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查清楚，還有現在原鹿自殺的事情……隊裏壓力太大了。
楚臨一個人不行。”
霍北塵看着沈確眼底一閃而過心疼的神色，他的心中一怔，臉上展開一個笑容看着沈確說着。
自己讓這個傢伙擔心了嗎？
“嗯。”
沈確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坐在霍北塵身邊看着手術室的方向。
“這裏應該沒什麼事情了，我們走吧。”
霍北塵順着沈確的視線看過去，輕聲說着。
沈確明明坐在自己身邊，卻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雕塑，他眼神中爲什麼有着那麼悲傷的神色。
沈確看着手術室亮起的燈，耳邊卻是雜亂的腳步聲。
他腦海中無數次夢魘裏的畫面又浮現出來。
在這道門前，剛剛霍北塵雙手沾滿鮮血的模樣似乎和當年父親雙手沾滿鮮血的模樣重合了。
“媽媽……”
沈確沒有意識地呢喃着，眼淚不自覺地滑落。
“沈確！”
霍北塵看着沈確不對勁的樣子，蹲到他面前，手搭在沈確冰冷的受傷，手背上正好被滴上了兩滴眼淚，
“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