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觀察室裏看着榮桂琴正在被沈確和楚臨兩個人審訊,他的注意力卻一直被沈確吸引着。
他不明白沈確爲什麼這麼關心這個案子,他心中對於沈確的疑惑太多了,但是每次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口。
他爲什麼這麼這麼關注這些案子,難道僅僅是因爲同情那個有一面之緣的孩子嗎?
可是他現在坐在審訊室裏冷眼看着榮桂琴的模樣,根本讓人看不透這個傢伙在想什麼。
“霍隊?”
沈確走出審訊室,看着楚臨給他的文件,這是楚臨白天審訊原鹿經紀人的筆錄,這個經紀人故意在會場引起大家注意力把輿論引向謀殺。
爲什麼?
他擡眸,正巧看到在樓道里打電話的霍北塵。
“怎麼臉色又那麼難看了。”
霍北塵掛掉了電話,看着沈確臉色蒼白地拿着資料走過來的模樣,眉頭一時之間鎖的更緊了。
“我……”
‘咕嚕’
沈確剛剛張口肚子裏就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跟我走。”
霍北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拿過沈確手上的資料一邊看一邊往外走。
沈確恍然失神,回過神來的時候趕緊追上了霍北塵。
“這個資料我看過了。”
霍北塵坐在車的駕駛位上,擰着眉冷聲說,
“我們先去喫飯,晚點去個地方找原鹿的前男友問問。”
“我不喫也沒事。”
沈確下意識摸摸自己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可以直接去。”
“你不喫我還要喫。”
霍北塵啓動車子,側目看着沈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裏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傢伙這樣子對自己的身體,這身體能好才奇怪吧,
“年輕不注意身體,老了都是病。”
“也不一定能活到老,操心那麼多做什麼。”
沈確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拉過毯子看着窗外冷聲說着。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下,腦袋就被重重拍了一巴掌,他條件反射地冷眼瞪着身邊的霍北塵。
這傢伙怎麼回事。
“你有病啊,就不會說個吉利話是不是?熊孩子,欠教育。
還有我告訴你,你在刑偵支隊一天,就歸我管一天。
別說我管不了你,不想讓我管,就從我們隊滾出去。
聽明白了嗎?”
霍北塵看着沈確的眼神,睨了他一眼,板着臉說。
“一天兇巴巴的。怎麼了,魏局說你了?
這麼大的脾氣。”
沈確胳膊放在車窗邊,右手握拳撐着自己的下頜看着霍北塵板着臉不太開心的樣子含笑說。
“花娃娃的案子併案處理,原鹿的案子影響太大限期破案。
這兩個案子明明就是一個案子,爲什麼不能併案?”
霍北塵停在晚高峯的車羣裏,有些想不通。
沈確看着晚高峯的車流若有所思地說着,
“他沒給你點別的什麼?”
“你能掐會算吧?”
霍北塵上下打量着沈確,有些喫驚地說着。
魏局確實還交代了另一件事情,不過事情牽扯太大還沒有開始查。
身邊這個傢伙怎麼好像知道一樣?
“你這車這麼大個,在城市晚高峯,根本開不起來啊。”
沈確看着霍北塵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慢條斯理地說着,心中暗暗想,車和人一樣,傻大個兒,空心兒的,
“溫頌被停職有點傷心,但其實你是爲了保護她,對吧?”
“你這麼聰明,容易沒有朋友,知道嗎?
隊裏這些孩子啊,每天兢兢業業查案,工資待遇也剛夠溫飽。
再讓他們受這樣的委屈……哎……”
霍北塵有些不忍心地說着。
“可是查到像是榮桂琴這樣案子的時候,知道真相的時候,不會覺得守護的這些,不值得嗎?”
沈確調整了一下座椅,有些昏昏沉沉地看着夕陽問着。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好像自從接觸了霍北塵之後,發生了不少事情。但是看時間,明明沒有過多久。
“什麼值得不值得的,警察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而且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人,你不能因爲看到了陰暗的人性,就否定這個世界上還有陽光。
對吧?”
霍北塵看着沈確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說話點到爲止。
“你說對就對。”
沈確思忖了半晌,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比量了一下遠處的夕陽漫不經心地說着。
“你怎麼這麼……”
霍北塵笑着偏過頭,眼睛在看到沈確的手虎口和手指上的繭子時,遲疑了一下,這雙手很好看,但是繭子的位置告訴他,這是一雙常年玩槍的手。
“我怎麼了?”
沈確疑惑地看着霍北塵,看着他馬上撤開的視線心下了然,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把自己的手收回了毯子裏,
“我在境外待了太久,外面的情況,和這裏的不太一樣。”
“嗯。”
霍北塵沒有想到沈確會和自己解釋,愣愣有些機械地轉過頭重新打量着沈確,沈確垂眸似乎馬上要睡着了。
他便沒再說什麼。他是該休息一下了。
“滴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完全無規律急促的喇叭聲原本昏昏欲睡的沈確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沈確拽着安全帶冷眼四下尋找着聲音的源頭。
“不怕不怕,沒事。估計後面司機着急呢。”
霍北塵也被這聲音搞得煩躁,看着沈確被驚醒的模樣,也調整了一下坐姿,輕輕拍了兩下沈確的肩膀,不過此時他也感覺到了沈確整個人身體有些僵硬。
他怎麼了?怎麼這麼大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