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頭顱,裴皎然眨了眨眼。
“你還想做幾回?”裴皎然語調淡定地道。
這句話落下,李休璟停了動作。擡首迎上裴皎然的視線,微微一笑。頗爲自覺地退了出來,仰面躺在她身旁。平息着軀體的燥熱,眼光時不時往裴皎然身上瞥。
“你到底要對竇濟做什麼?”李休璟轉頭手撐着腦袋,忍不住問道。
“天高皇帝遠,而竇濟得罪的又不是一般人。韋皋如何會忍他?”掃了眼,眼中渴求未散的李休璟,裴皎然牽脣,“二郎,若是能悅我。何嘗不能得償所願?”
裴皎然笑得狡黠,看得人眼熱。前星再度過於其上。
微揚着頭,裴皎然面浮笑意。在外物的入侵下,她眼簾垂下,忽而睜眼直視李休璟。她的神與勁逐漸在酣暢淋漓的顛簸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索性伸手環住了他脖頸。
屋內的雲雨和屋外的雨一併停了。餮足後的二人,相擁而眠。然而二人還沒睡上一個時辰,門口便傳來聲音。
是賀諒。說出事了。
睜眼望了眼李休璟,裴皎然莞爾,“你去唄。”
燭火再度亮起,驅散了黑夜。李休璟披了外裳起身,轉頭看了眼裴皎然,移步出門。
他和裴皎然的院子只隔了一道牆。從宴上回來後,他和賀諒先回了院子,又打發賀諒在院子裏待着。自己則翻牆了這。
在廊下見了賀諒。
睇目四周,賀諒才道:“竇濟死了。喝醉了酒,失足掉進池塘淹死的。”
“他手底下那些人呢?”李休璟皺眉詢問。
“已經去找韋皋要說法。”
聞言李休璟頷首,“知道了。你去那邊kz看着,必要的時候……”
話音戛然而止。李休璟看了眼賀諒。
賀諒點點頭。
等李休璟從屋外回來,裴皎然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妝臺前梳髮。
“如你所說,竇濟死了。”李休璟坐到裴皎然身側,沉聲道:“失足掉進池塘淹死。眼下和他交好的那些人已經去找韋皋討說法。”
裴皎然望着鏡中的自己,微笑道:“找韋皋討說法?人是掉進池塘淹死的,和韋皋有什麼關係。這件事的發生是意外,要怪只能怪竇濟他命不好。”戴上耳墜,又道:“不過麼還是得穩住神策軍,可不能起衝突。”
待天微亮,裴皎然才和李休璟慢悠悠地前去尋找韋皋。此時竇濟醉酒溺亡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節帥府。椐悉,神策軍那些人和淮南軍動了手,雙方都有損傷,不過已經得到了醫治。和竇濟關係最好的那位神策正將,傷得不輕,如今還是昏迷不醒。
覷着韋皋院前的熱鬧場景,裴皎然一臉訝然地走了進來。她打聽過。韋皋治軍嚴明,她卻沒想到這人動手的時候六親不認。神策軍和淮南軍皆被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押在地上跪着。
睇目四周,便看見一白布遮住的物什。旁邊還站了一青衣官吏。
“韋節帥。”裴皎然看着韋皋,訝道:“這是怎麼回事?”
聞言韋皋亦是一嘆,“這竇護軍昨夜和人出去喝酒,誰知喝上了頭。偏偏又逢半夜下了大雨,他醉醺醺地回來。雨天路滑,他不幸失足落水而亡。唉……”
“這……”裴皎然環顧四周,“此等事情也非節帥所願,節帥又何必介懷?不過某聽說有人懷疑竇護軍是被人害死的?”
她這聲詢問落下,那些個跪在地上的神策軍也跟着激動起來。
跪在最前面那人奮力頂出塞口的布團,大喊道:“裴相是他們害死了竇護軍。您可得爲他做主啊!”
“某方纔瞧見有仵作在旁。依某之見,何不如當場驗屍。”說着裴皎然看向李休璟,面露肅色,“李將軍以爲如何?”
“這事的確存疑,也該給大家個交代。我同意驗屍。”
得了准許,兩淮南軍領着仵作另外找了處屋舍,供其驗屍。而和竇濟交好的神策軍將領也被安排一塊過去
“裴相,你覺得答案什麼?”韋皋忽地湊到她身邊問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知道。”裴皎然眉毛挑起,淡然道:“我想仵作會給答案。”
半個時辰後,仵作復歸。此前一塊過去的神策軍一臉失望地跟在後面。
“如何?”裴皎然問道。
“死者兩腳底皺白,不脹。髮髻緊。死者的頭與髮際、手腳爪縫或腳着鞋則鞋內各有沙泥。口鼻內有水沫,及有些小淡色血污,亦有 擦損處。根據此上跡象,死者的確是生前溺水身亡。”頓了頓,仵作又道:“當時死者是有呼救的。奈何昨晚大雨,故府中沒人聽見他的呼救。”
“哦?緣是如此。各位巡邏的時候,也沒發現異況麼?”
裴皎然的聲音溫溫和和,目光亦是柔和地看向衆人。
負責府中巡邏的軍士出列施禮,“回稟裴相公,昨夜我等照例巡邏。可由於雨大,我等並未聽見呼救。”
韋皋接了話茬,“裴相公有所不知。江南池深,人一旦掉進去,若非靠得近,一般情況下很難發現。”
聞言裴皎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裴相!豈容此人信口雌黃,說不定是他們有所勾連。竇護軍死得不明不白,裴相就如此草率了事?”
“仵作已經驗過屍,竇護軍是生前入水溺亡。怎麼劉將軍還要再驗?”裴皎然神色平和地望向說話的神策軍,“再追究,可沒意義。”
裴皎然話音剛落下,那神策軍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人從後塞了嘴。
回頭見是李休璟,怒目圓睜。然李休璟也不和他廢話,反擰他胳膊,迫使其跪在地上。
“軍中自有法紀。爾等無視軍紀,犯上作亂,意圖謀反。”李休璟睇了眼賀諒,“把他們全部押入州獄,聽候發落。”
似乎是沒想到李休璟會來這麼一出,那幾個神策軍瞪大了眼睛。想要申辯,卻被李休璟手底下的人,悉數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