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福黑着臉走了過來。

    他不知道這個女孩要搞什麼幺蛾子,人還沒救,花樣搞了一堆。

    白芷不等他開口,開門見山道:“我需要張簍子的一個承諾,但是他現在暈着,所以你來替他答應。”

    她的態度冷淡,沒有諂媚沒有巴結,甚至還有一點不耐煩,看得衆人是目瞪口呆。

    張有福是現在張家真正掌權的人,誰敢這麼和張董這麼說話啊!

    他擔心有詐,謹慎地問道:“什麼承諾?”

    就在大家都以爲白芷要獅子大開口的時候,她只是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等他醒了我要問他幾個問題,他必須說實話,如果說了假話,必遭反噬。”

    啊,就這,只是問幾個問題?

    張有福眼角抽了抽。

    他活了四五十歲了,第一次看不透一個小女孩的路子,鬼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但是無所謂,幾個問題而已。再說,他答應了也沒用,得老爺子肯說。於是他脫口而出:“我答應。”

    話音落下,白芷輕輕點了一下張有福的額心。

    瞬間,有一道極淡的白光一閃而過。

    衆人都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眼花。

    然而只有張太太知道,這不是眼花,她離得最近,清清楚楚地看見老公的額心閃了一下光,心頭一震。

    這位白芷,該不會是真的大師吧!

    做完法,白芷這才放心。

    此法術名叫‘親子諾’,只適用於直系親屬之間。只要兒子替老子答應承諾,如果老子必須做到,否則兒子就要遭罪咯。

    這下子,張起祥鐵定賴不掉。

    而後,白芷吩咐張家人把老太爺擡進空房間。

    張家夫妻聽了白芷的話,雖還是懷疑,但還是照做。

    所有賓客都隔絕在外,心裏刺撓得很,想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最意外的是,白芷點了黃悠一起進去。

    黃悠受寵若驚,頂着衆人羨慕的眼光,走了進去。

    她不知道白芷爲什麼叫她,她只知道,自己這回可是出了一把大風頭!

    但實際上,白芷只是惦記着那個賭注,怕她賴賬而已......

    萬事俱備,白芷站到老太爺張起祥的身邊。

    屋裏只有張家自己人,以及一個黃悠。

    白芷現在的這具身體元氣不足,不能像上一世那樣,點點手指就能直接施展術法,需得依靠符紙、陣法、法器這些東西。

    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

    白芷咬破指尖,凝出血滴,再用元識催動元氣,用血直接在老爺子的胸前畫了一張驅邪符。

    術士的驅邪符和道士的不一樣,更簡單一些,這也是白芷自己篡改的。

    那些酸掉牙的老東西,學的東西都是一成不變,不懂得靈活變通,有時候新入門的弟子,畫出一張有用的符都要花去一年半載。

    太沒必要。

    所以白芷熱衷於將許多複雜的符籙改簡單。

    張家人以及黃悠,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芷,她輕描淡寫咬破自己的手指,又隨隨便便在老太爺身上畫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圖案。

    最關鍵的是,那用血畫的圖案,竟然在不斷地冒着金光。

    這什麼情況!

    張家人齊齊愣住,忘記了怎麼說話。

    就在這時,衆人只瞧見,白芷伸出手,在空氣中似乎抓到個什麼。

    然後,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她們聽到了一聲悽慘的尖叫聲,清晰地闖進每個人耳朵。

    膽小的,已經抖成了篩子,而膽大的,還直愣愣地瞪着眼睛看。

    可變故突生。

    白芷突然身體一歪,差點倒在地上,她沉聲喊道:“張太太,你過來!”

    張太太一愣。

    雖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剛剛看到各種超自然現象,她對白芷已經有八分的信任,還是聽話上前。

    白芷此時亦不輕鬆。

    區區三階的陰煞之氣,竟然都壓不住,多少有些羞恥。

    前世,這種三階小玩意,她眨一眨眼就能把它打得灰飛煙滅,可現在,卻出了問題。

    身體裏的元氣已經耗盡,如果再不用點辦法,只怕她會壓不住。

    張太太亦步亦趨地走過去,白芷一把抓住她的手,張太太嚇了一跳,但是仍然不敢言語。

    在場的沒人敢說話。

    聽到那聲無中生有的尖銳慘叫聲後,誰還敢說自己是個唯物主義。這玩意實在太嚇人了,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

    白芷叫張太太過來,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看上了她手上那隻水頭極好的翡翠。

    她緊緊抓着張太太的手腕,拼命吸收手鐲裏的玉氣。

    突然,燈光閃爍起來,忽明忽暗,一閃一閃的。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這燈光就像是恐懼催化劑!好幾個太太都抱着自己老公的手,結果發現自己的老公也在抖。

    空氣陡然變冷,讓穿着禮服的黃悠抖了幾抖。

    她盯着白芷,心頭大震。

    眼前的女孩,就像是一張詭異至極的畫像,房間無風,女孩的頭髮卻張牙舞爪的飛舞,臉上慘白一片,甚至嘴角還滲出了點點血滴。

    這是從未見過的白芷,她只覺得心臟狂跳,好像和白芷隔了一整個次元壁。

    就在這時,原本狂風亂作的房間,突然靜了下來,一切風平浪靜。

    衆人紛紛看向那個做法的女孩。

    白芷啞着聲音,開口說道:“他沒事了。”

    聲音啞得不像話,像變了個人似的。

    張家人圍上來,果然看見張老太爺的臉色,慢慢地紅潤起來。

    張有福連忙喊了醫生進來。

    醫生滿臉緊張,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終於鬆了口氣:“老太爺確實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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