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奴拍了拍手,欣慰的笑道,“這不是很好嗎?來,喝口茶漱漱口吧。”

    丫鬟早將茶水和蜜餞準備好了。

    慕靈月瞪圓了一雙杏眼,伸手接了過來,一口將杯中的茶水喝的乾乾淨淨,可嘴裏依舊有股苦澀難聞的味道。

    慕靈月又抓了幾顆蜜餞喫下,這才覺得好了一點。

    這一次就這麼算了,慕靈月心裏很不甘心,伸手就要去抓墨奴,手剛剛伸出,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慕靈月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爬了出來,咬住她的血肉。

    是那條蠱蟲。

    平日裏,只有在她吸食月華的時候,它纔會出來。

    可現在是大白天,它怎麼也出來了。

    從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慕靈月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嚇壞了站在一旁的墨奴,“喂,你怎麼了。”

    慕靈月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慕靈月,慕靈月~!”

    墨奴被嚇壞了,在慕靈月快要倒在地上的一瞬間將她接住,伸手搖晃了她幾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臉色越來越白,血色從她臉龐上褪盡,就連着脣上,也開始泛白。

    墨奴一手抓着慕靈月的手臂,忽然感覺到她手臂上有什麼東西在動。

    他愣了一下,猶豫幾秒,還是掀開了她的衣袖,露出她如凝脂一般白皙的藕臂。

    一眼便看到,白嫩嫩的手臂上有一隻紅色的蟲子在爬動。

    墨奴幾乎是立刻便認出了慕靈月手臂上的蟲子,墨奴臉色大變,雙目直直的落在蠱蟲的身上,不可置信道,“情蠱,她體內怎麼會被種下情蠱?”

    這情蠱平時都是白色的,這會兒卻渾身血紅,緊緊的吸附在慕靈月的手臂上吸着她的鮮血,看起來很可怕。

    不行,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因爲失血過多死去的。

    這情蠱一旦種下,必須要對已被種下情蠱之人有情的人的鮮血餵食。

    若是沒有將它餵飽,它就會吸食寄居身體的人的鮮血。

    並且,雖然情蠱看起來就是一隻小小的蟲,但它有足夠的能力將一個人的鮮血在很快的時間內吸食的乾乾淨淨。

    墨奴神色凝重的用靈力將蠱蟲暫時控制住,讓它無法在吸食鮮血。

    但這蠱蟲的威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憑着他的修行,也只能困住它一會兒時間。

    他必須馬上去找殿下,這件事情,他也沒有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辦。

    慕靈月現在,可不比從前,腹中還懷着殿下的孩子。

    如果慕靈月出了什麼事情,他如何向殿下交代?

    墨奴心中很快就下了決定,他吩咐丫鬟將慕靈月扶到了牀上,然後匆匆離去。

    慕靈月昏昏沉沉的,想要從昏睡中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

    耳邊,斷斷續續的傳來一些聲音,是兩個男人在討論着什麼。

    其中一個男子的聲音特別好聽,低沉沙啞,充滿了磁性,聽起來,很是熟悉。

    “殿下,不可以。”

    墨奴跪在地上,雖然知道自己的行爲會惹蘭傾月動怒,卻還是擡起頭低聲求。

    “殿下,一旦你將自己的鮮血餵食了那蠱蟲,以後,蠱蟲會餓的越來越快,到時候,只怕殿下每天都得餵食它纔行,這樣下去,殿下的身子如何能喫得消?”

    “況且。”

    他頓了頓,咬牙道,“殿下一旦這麼做了,你和慕靈月之間便不可能在一起了。”

    情蠱之所以叫做情蠱,不只是因爲需要有情人的鮮血餵食,情蠱最大的一個特點便是,一旦它吸入了對方的鮮血,從此以後,餵養他的人一旦靠近自己喜歡的人,便會感覺到猶如萬箭穿心般的痛苦。

    這樣的痛苦,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忍受的。

    這麼多年了,殿下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女子,現在,這個女子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若是以後靠近她就會感覺猶如萬箭穿心一般,這豈不是太註定了讓他們無法在一起?

    是誰這麼惡毒,竟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窗外的陽光透過秋香色的窗紗鑽進來,絲絲縷縷的陽光在地上形成奇奇怪怪的圖案。

    蘭傾月站在屋內陰暗處,面容有些暗沉,看着不大清楚。

    繡着淺金色流紋的衣袍有些凌亂,衣帶鬆鬆垮垮,像是沒來得及繫好。

    銀色髮絲半束半披,眼眸半闔,性感的薄脣抿的緊緊的,妖媚俊美的臉龐,眉心緊皺,面色沉重,使得他站着的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些沉重了。

    儘管如此,卻依舊無法損去他絕美的姿容。

    任憑誰見了,都會覺得這個擁有着傾城之色,卻又不帶半分脂粉氣的男子,簡直就是老天爺最完美的傑作。

    “不必再說。”

    蘭傾月淡淡掃了他一眼,隨即又闔上眼,冷聲道,“無論如何,本王都要試試看,她畢竟懷着本王的孩子。”

    是的,他只是爲了那個孩子。

    他在心中這般對自己說着,他在意的是孩子,並不是她。

    可是他再怎麼自欺欺人也是沒用的。

    情蠱便能證明一切,若是他對她無意,他的鮮血,蠱蟲不會吸食。

    此時,他的心情很複雜。

    他希望他可以救她,卻又害怕蠱蟲真的會吸食他的鮮血。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她有情,他只是覺得她有趣,只是當她是個玩物,僅此而已。

    從開始到現在,這樣的想法都沒有變過。

    女人對蘭傾月來說,也就是玩玩而已,除此之外,便不會再有其他意義。

    蘭傾月不可能對一個玩物產生感情,這樣的事情,不會在他蘭傾月身上出現。

    “殿下。”

    蘭傾月伸手打住了他的話,“你要說什麼,本王都知道了,不必再說了,本王已經決定好了。”

    說着,蘭傾月低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毫無意識的慕靈月,走到牀邊坐下,撩開衣袍,伸手在手腕上輕輕劃了一下。

    指尖輕輕一彈,將困住蠱蟲的靈力消除,鮮血從他手腕間流出,一點點淌到牀上。

    蠱蟲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從慕靈月手臂上爬了下來,慢慢爬到了蘭傾月手上,爬到他流血的手腕間,貪婪的吸食着不斷流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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