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麼回事?”
胡家主臉色凝重沉聲問道。
“不知道,誒,我怎麼飛起來了,家主救我……”
王管事話說了一半,驚恐的發現自己身體飄向空中,兩手胡亂的想抓住什麼,卻無濟於事。
順着王管事上升的身體,衆人終於看到天空中站立的三人,明月的映照之下,猶如威風凜凜的天神。
“認識她二人嗎?”江道秋平靜的問道。
看到劉三娘與凌雪,王管事依舊想着狡辯。
“這位仙長,我並不認識她們二人。”
劉三娘卻機械的說道。
“他就是王管事,醉花閣就是他一手創立的。”
“仙長大人……”
王管事還想繼續狡辯,江道秋指間彈出一枚丹藥,王管事的身體向着更高的天空飛去。
轟!
他的身體化作一道絢麗的煙花,如墨的夜空燃起湛藍色火焰,繁星的光芒都要遜色三分。
劉三孃的命運如同王管事一樣,接連兩道湛藍色煙火,幾乎整個荊安城都看到了,卻皆是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胡家衆人沉浸在恐懼與疑惑之中。
“前輩爲何無故殺我胡家管事?”
一道聲音顯得十分突兀,胡炎指着江道秋質問道。
胡家主立馬將胡炎拉到身後,目光中帶着驚恐與憤怒,小聲的喝罵道。
“你是不是瘋了!看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嗎?”
胡家主教訓完胡炎,換上一副笑顏,卑躬屈膝的說道。
“犬子無知,言語衝撞前輩,還望前輩恕罪!”
江道秋冷笑兩聲:“我雲武宗殺人還要理由嗎?即便你太始道宗主也不敢這樣跟我說話。”
“不是名字叫胡炎,你就能胡言亂語!”
隨意拍出一掌,胡家十數間屋舍轟然倒塌。
“這是對你出言不遜的小小懲戒,若是心有不甘,大可來我雲武宗挑戰,不過我勸你拳頭比嘴硬的時候再來!”
說完踏空而行,一息間消失不見。
胡家衆人面面相覷,看着那瞬間成爲廢墟的屋舍冷汗直流。
“王管事那個老匹夫怎麼會得罪這樣一位恐怖的存在?”
胡家主怒氣衝衝的環顧四周,卻無一人應答。
“明天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出原因!”
胡炎雖然驚訝江道秋的手段,但云武宗的名字卻已經深深印在他的心中。
雲武宗你等着吧,總有一天我的拳頭會比我的嘴硬的!
凌雪這一夜的經歷像做夢,隨即搖頭否定,即便夢裏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坐在客棧的牀上興奮的睡不着,腦袋裏全是江道秋的身影。
阿秋公子這樣無所不能的一位仙長,過了十幾年的時間竟然還記得自己,而且還救下自己的性命。
自己該如何報答他呢?
以身相許?自己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阿秋公子這樣優秀的仙長,身邊怎麼可能缺少女子?
爲奴爲婢?凌雪自嘲的笑了笑,無所不能的人真的需要奴婢嗎?
想了半天發現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帶着淡淡的遺憾進入了夢鄉,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彎出喜悅的弧度。
安置好凌雪後,江道秋來到那條熟悉的街,如今的如玉坊今非昔比,向外延伸擴建幾乎佔了半條街,原來的兩層樓也翻蓋成五層。
方正的書桌上擺放數十本賬本,吳宣裕正在擺弄算盤認真的核對,十幾年不見,吳宣裕面容蒼老了些,不過精神到不顯的倦怠。
“吳老哥真是事必躬親啊。”
吳宣裕猛地擡起頭,見到江道秋先是呆滯、驚愕,而後凝聚成驚喜,急忙起身快走幾步。
“江老弟?我不是做夢吧!”用手揉了揉眼睛,見江道秋依舊站在自己面前,暢快的大笑道。
“真的是江老弟!咱們已有十幾年不見了吧?”
吳宣裕拉着江道秋走到旁邊的茶室,向着外面大聲喊道。
“嘉歡,嘉歡,沏壺上好的茶!”
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片刻後嘉歡麻利的端着茶水走進屋內,笑吟吟的說道。
“嘻嘻,原來真是的江掌櫃來了,我剛纔在屋外還以爲吳掌櫃說夢話呢!吳掌櫃想夫人的次數恐怕還不及想江掌櫃的一半。”
這些年都是嘉歡幫着吳宣裕着打理生意,吳宣裕也一直把他當做女兒看待,說起話來自然沒有主僕的那種疏遠感。
“一起坐下聊聊天吧。”江道秋笑着說道。
江道秋與吳宣裕各自講述許多年來的經歷,不知不覺天色大亮。
“江老弟的過往真是羨煞老哥啊,真想拋下這生意跟隨在江老弟身邊鞍前馬後。”吳宣裕意猶未盡的說道。
嘉歡也是聽的津津有味,思緒依舊沉浸其中。
“吳老哥可不能有這種想法,萬一某天我厭倦了道途,說不準還要來找你來養老,過上幾天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呢。”
“若是沒有江老弟,如玉坊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不管人還是修者都有累的時候,想休息了就回來,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吳宣裕雖然笑着,但眸子裏的光芒卻無比真誠。
江道秋笑着點頭:“有吳老哥這句話足夠了。這丹藥雖然不能真正做到延長壽命,但可以固本培元疏絡經脈,讓身體達到一個平衡且喚醒的狀態。”
分別遞給二人各一枚,又拿出兩張丹方放在桌上。
“這是改良版,效果比之前的好些,不過哪種賣給達官貴人,哪種賣給尋常百姓,由吳老哥定。”
吳宣裕頓時來了精神,捏起丹方的手顫抖着,過了很長時間才悠悠開口。
“江老弟,我……”
“嘉歡叫我掌櫃,我多少得有掌櫃的樣子啊。”江道秋打趣的說道。
吳宣裕心頭一暖,收起心中客套的說辭。
“江老弟準備在荊安城住幾日?”
江道秋搖搖頭:“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吳宣裕沒有開口挽留,只在心底默默祝福江道秋前行路上一帆風順。
離開荊安城後,江道秋又回到容福村,村裏依舊繁華熱鬧。
看着一張張熟悉且忙碌的面容,內心得到片刻的寧靜。
之前圍繞村子埋下數枚丹藥,現在依舊發揮着作用。
村外,老獵戶墳冢變的不那樣荒涼,風中搖曳的潔白小花陪伴着他。
駐足片刻,江道秋眼裏的溫柔被堅定代替,回到荊安城帶着凌雪向眉昌渡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