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縫隙中吹出一股清風,掃清碑身的塵土。
指尖觸碰的位置閃耀淡淡光華,沿着紋路緩緩蔓延到碑身各處。
若隱若現的一聲蒼老嘆息。
頓時環顧四周情形,確定是從方尖碑內傳出。
剛要開口行禮,巨大的吸力撕扯着江道秋的身體。
剎那間光華大盛,江道秋的身體被光芒吞噬。
砰的一聲,江道秋感覺砸在堅硬的地面上。
並不是很疼,胸口卻積壓了一口氣,緩緩呼出,舒服了許多。
迅速爬起,掃視四周狀況。
依然身處地底石窟,周圍還是那些空房子,面前的方尖碑卻不見了,耳畔突然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是誰?”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江道秋很快鎖定聲音位置,見到對方的長相微微一怔,這不是羲夷族人嗎?
身體並沒有任何靈力,但肉身強悍程度與軒轅正天他們相比,不知高了多少等階。
江道秋雙手慢慢擡起,緩緩起身。
“各位羲夷族人,我偶然闖入這裏,沒有任何惡意。”
四周鴉雀無聲,沉默了許久。
江道秋幾乎放棄與他們溝通時,角落終於有人做出了迴應。
“你是怎麼來這裏的?你怎麼知道我們羲夷族?”
江道秋詳述自己的遭遇,又是長久的沉默。
心中安慰自己,或許他們與軒轅高卓一樣,並不精通人族語言。
“他可能沒有說謊。”
“這種話你也敢信,人族善於僞裝自己,最爲陰險狡詐!”
“你們不記得莫語那個老禿驢了嗎?開口閉口慈悲爲懷,就屬他最壞!”
“對啊,這種狗東西能到達東極清寰境界就是天道作孽。”
“他拍的我那一掌,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我們不能相信他!”
無比流利人族語言鑽入江道秋耳中,內心久久不能平靜,腦海中莫名其妙浮現出一個大和尚的模樣。
莫語聖師,上古佛修,東極清寰境界。
歷經數萬劫難,終成聖佛,與天地同壽。
江道秋很困惑,自己難道又穿越了時空嗎?
不然怎麼會出現上古佛修與上古的羲夷族人。
“我真的沒有惡意。”江道秋再次重申。
其實這句話很沒有意義,他們能抗住東極清寰的攻擊。
江道秋就算用盡全力,也只能算作給他們撓癢癢,有沒有惡意又有什麼關係呢。
感覺腦子突然不夠用,盤膝坐在地上,回想着這一切的開端。
觸摸方尖碑,然後被傳送到這個莫名空間。
但是現在身邊並沒有方尖碑,連相似的石碑都沒有。
“各位羲夷族的上古前輩,我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但我可以證明,我與羲夷族族人關係還不錯。”
萬幸乾坤戒還可以使用,江道秋從裏面拿出軒轅高卓送給自己的許多東西。
以及代表羲夷族的仿製小圖騰,只有羲夷族真正認可的朋友,纔有可能得到圖騰這種饋贈。
暗處兩位準備擒住江道秋的壯年男子,看到這些熟悉又陌生的東西,動作放緩了許多。
上面的確有羲夷族的特有氣息,這些無法作假。
只有擁有羲夷族的血脈的人才可能製造出這些東西。
“我還知道羲夷族內有名叫萬滅潭的至寶,只要羲夷族到達一定年齡,都要跳入潭水中浸泡。”
“是誰將羲夷族的祕密告訴給人族的?”
“現在承認饒你不死,若是被我抓到,定要扒皮抽骨!”
江道秋無奈的苦笑,但依舊要做出解釋,落在這幫人手裏,自己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我只有歸元境,就算我混入羲夷族那又能怎麼樣?”
“就算我用出全力也難以傷你們分毫,那人族爲什麼不派一個東極清寰境界,或者境界更高的仙者混入。”
“現在的南荒之境內的罡風與沙暴,憑藉我這種修爲,怎麼可能輕易進入?
“你們細心的看看這些東西,多爲玄器、玄寶。”
“我想各位前輩隨隨便便都可以煉製出神兵仙器吧。”
無奈的聳了聳肩,又補充了一句:“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暗處的兩人謹慎靠近,幾乎貼到了江道秋的後背上,時時刻刻準備動手擒拿。
仔細觀察地上的兵器靈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暗暗點頭。
“這些東西全部羲夷族所煉製,不過品質很差。”
“他沒有撒謊,自身確實只有歸元境界。”
暗處的羲夷族這才現身,江道秋擡頭看去。
羽毛長衫的祭祀有四五位,打扮像王的有兩位。
其他身着金光閃閃的鎖子甲,散發着獨特的至寶氣息,絕對達到了讓人癡迷甚至癲狂的品階。
他們既點頭又搖頭,嘴裏不時發出嘖嘖聲,甚至有幾絲不屑與嘲諷。
江道秋心中暗歎一聲。
你們不屑個屁啊,這些都是你們後人煉製的。
肯定是沒有將煉製方法流傳下去,每代人都留存一些祕密手段,才導致一代不如一代。
“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又有人提及這個問題,江道秋微微低頭。
一般這個時候他是在積聚力量,讓心中的想法噴薄而出。
連續不停的語言攻勢猶如密集的箭雨,讓對無法喘息。
這次的回答卻很簡單。
“那裏有塊方尖碑,我用手指觸摸,然後被傳送到此處。”
嘴角略微抽動,勾勒出從容的弧度,一字一頓表述的十分清晰。
“但是那裏沒有方尖碑啊。”
祭司不愧是身份高貴之人,口中之言十分尖銳。
“你們製作一塊,然後擺在那裏,這樣不就有了嗎?”
江道秋尷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儘量平和的表達出他的建議。
“我們應該製作什麼樣的方尖碑呢?”
另一位祭司問出的問題同樣很尖銳。
江道秋只覺小腹有股氣猛的向上竄,幾乎衝到了天靈蓋,沉默良久才調整好情緒。
“製作一塊可以穿越時空的方尖碑,您覺得如何?”
“胡說八道!”
王耐不住性子,厲聲喝了一句。
江道秋卻幾乎要笑出了聲,極力的忍耐,讓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
他從未有像今日這般無語,心中默默懺悔。
爲道心微微顫動而感到不值,這一刻他又變的風輕雲淡。
“這並不是不可能事。”
第三位祭司終於開口,神態頗爲嚴肅。
說出些極其玄妙高深的話,甚至開始爲其餘族人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