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由數千條陣紋組成一個無比複雜的陣法。
江道秋感受到雀躍，想大聲爲這位祭司歡呼。
同時感嘆於這位祭司天馬行空的天才想法。
“不對不對，你這裏不應該這樣佈置。”
旁邊的祭司似乎看出瑕疵，果斷出手修改。
“不不不，你這樣修改，完全失去了意義。”
另外幾位祭司也覺出不妥，大膽的改動。
加入的祭司越多，陣法則越複雜。
數萬條陣紋組成的龐大陣法，上端貼在洞窟的頂部，並且繼續向着上方膨脹。
祭司們卻並不滿意，前一位剛佈置完，後一位刪除掉小部分重新繪製。
石窟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壓力，掉下幾塊碎石作爲反抗。
陣法在不堪重負之下化作點點星光，像是一束絕美的煙火。
陣法雖然碎裂，但祭司的爭論卻並沒有平息。
每個人都認爲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其他人總不至於錯，但存在缺陷。
不知誰最先推搡了誰，周圍的氣氛從熱烈變成激烈。
江道秋將地上擺放的東西收回，速度稍稍慢了些，混亂之下兩張靈符被踩碎。
一柄玄器巨錘被某人踢了腳，表面凹陷一大塊。
爲了身體不像玄器巨錘那樣發生凹陷，江道秋飛速向後撤去。
不過還是在混亂的爭鬥中遭到了偷襲。
頭頂被敲了一下，疼的齜牙咧嘴。
後腰被推了下，身體像流星似的飛了出去。
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停止前進的步伐。
撞上堅硬的石壁後緊緊貼了幾息，在靈符與丹藥的雙重加持下，江道秋依然感覺某處骨頭斷了。
顧不得傷痛，趕緊起身，生怕在踩踏中隕落。
高處找了個絕佳的療傷位置，也能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一睹上古強者的狂烈爭鬥。
砰！砰！砰！
洞窟迴盪着低沉且巨大的聲響，互相揮舞的每一拳都結結實實轟在對方要害處，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難怪能抗住東極清寰的招式，他們肉身強悍程度實在可怕。
隨便一拳便可山崩，任意一腳便會地裂！
江道秋很不理解現在的處境，這裏若是幻境，自然可以解釋許多疑惑，但又會增添更多的不解之謎。
幻境分爲有益和有害兩種，有益的幻境分爲歷練與機緣。
歷練幻境大多數會針對觸發之人，幻境中的人和事都會圍繞執念或是心魔。
搭建出熟悉的場景，周圍全部是親朋好友，通過磨礪一點點成長，突破自我後破除幻境。
機緣幻境，荊棘鋪路，刀山火海。
實力強、運氣好的九死一生，獲得傳承與機緣，榮譽和掌聲，其他人則做個陪襯，連名字都不配留下。
邪惡幻境的種類雖多，但結果也只有兩種，絕大多數僞裝成歷練環境或者機緣幻境。
程度低些的，利用神通或者人的各種原罪，貪婪、慳吝、迷色等等。
悄悄剝奪修者的靈根、天賦以及靈氣，從幻境中走出來的修者失去所有一切，包括記憶。
程度高些的，吞噬肉身，吸取魂力，化作強大邪修重生的養分。
這些是江道秋認知範圍內的幻境，當然他不能否認這個世界存在奇蹟。
各種玄妙的奇異幻境，各種超越認知的無上大能。
另一種可能這就是現實世界，穿梭了幾十萬年，站在上古時代的幽丘大陸。
相較於穿梭時空，江道秋覺得幻境更加容易讓人信服，一種可以媲美真實世界的幻境。
激烈的打鬥場面逐漸平息，羲夷族人起身後，各自拍拍身上泥土，祥和的笑容重新浮現在衆人臉上。
“我們爲什麼要動手爭鬥呢？”
“我忘記了。”
最開始動手的兩名祭司，短暫對視後熊抱在一起，互相用力拍打對方的後背，笑容純真且從容。
江道秋又有些不理解了，但他不想繼續浪費腦力。
不管是幻境還是現實，只想馬上離開這裏，小溪裏的魚兒怎麼經得起大海的浪濤呢。
沒有人理會江道秋，他只能開口問道：“各位前輩，這裏真的是上古嗎？”
所有目光重新凝聚到江道秋身上，從疑惑轉至若有所思，最後恍然大悟。
“你爲什麼會來到這裏？”
這次換成羲夷族王開口問詢。
“我是大羅金仙，想去哪就去哪。”
江道秋沒有感到無語，起身擺出揮斥方遒的模樣。
“歸元境的大羅金仙？”
一句反問又讓江道秋的心情落至谷底，無力的坐了回去，微微嘆了口氣。
“各位前輩別玩了好不好？我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如何來的，便如何回去就好。”羲夷族王認真的說道。
江道秋不再與他們糾纏，因爲先有蛋還是先有雞，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各位前輩請隨意，就當我從來沒出現過就好。”
這山窟江道秋很熟悉，順着通路向外面飛去，耳畔突然傳來之前祭祀的聲音。
“你已證明你是羲夷族的朋友，我們會幫助你的。”
剎那間，江道秋感覺春天突然降臨。
石窟中陰冷的寒氣被無形的陽光融化，一陣陣鳥語花香擊碎了心頭厚厚的陰霾。
“但是陣法需要改進與試驗，一時半刻無法運行。”
打擊與希望相比，可以忽略不計，江道秋落在祭司身邊，躬身行禮。
“多謝前輩，時間不是問題，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祭司圍着江道秋轉了一圈，突然湊近些聞了聞。
目光中閃爍着堅信的光芒，把王與祭司招呼到一旁，壓低聲音小聲商討。
“他身體有三青鳥的氣息，你們有沒有聞到？”
“嗯。”
羲夷族王早就有所發現，只不過不敢確認。
“只有經常接觸，纔可能出現這樣的濃郁氣息。”
“他真的只有歸元境嗎？”
“錯不了，弱的可憐。”
“三青鳥貴爲神獸，爲什麼會選擇他呢？”
“……”
他們的交談一字不落傳到江道秋的耳朵裏。
無聲輕嘆，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小青鳥了，不知祂現在過得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