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宋三順將靈芝拿給妻子看。

    “這是長安與狗蛋找到的,明兒我與六哥去縣裏大藥鋪看看能賣多少錢。”

    吳氏有些驚訝:“小時候總聽人說靈芝人蔘啥的,今兒倒是第一次見到。”

    宋三順嘿嘿笑了:“我小時候見過一回,但柄子沒這麼長。”

    他用手比劃一下:“半個手掌大小,是淡綠色的。”

    “還有綠色靈芝?”吳氏好奇。

    宋三順點頭:“有的,大家都不敢確認是不是靈芝,就拿去給郎中瞧,結果郎中也說沒見過,不敢收,怕不能入藥。”

    “這個應該能入藥的吧?”吳氏摸摸紫紅色菌株,硬邦邦,像木頭做的一般。

    “這個叫紫芝,我在藥鋪見過,應該能入藥。”

    宋三順滿臉喜氣,給身邊沉睡的小侄女掖掖被角,輕輕道:“秀英,你覺不覺得最近長安的運氣非常好?而且她每次說什麼都能應驗。”

    吳氏想了想,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上次她忽然去了一趟我家,結果重樓的病就好了。”

    她弟弟那是多年的老毛病,連鐵牛鎮的郎中都說不好治癒,只能慢養,結果弟弟現在痊癒了,丈夫說他還能幫爹孃做點輕省活兒。

    這一次兩次三次的,家裏所有好事似乎都是長安帶來的,吳氏想不信邪都難。

    宋三順微笑,慈愛地望一眼小侄女。

    今兒他戴了長安給的銅錢串,結果蜜蜂真的沒蜇他,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忽然,他又想起一事,便是繼母那次所說,不到四月就會傳來兄長的消息。

    如今都四月初幾了,沒有兄長的壞消息傳來,顯然繼母就是在胡言亂語,故意詛咒兄長。

    想到繼母一家,宋三順沉下臉。

    她們是巴不得他兄弟倆都死了吧?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

    但願長安的好運氣也能護佑兄長一二,讓他平安順遂,早點卸甲歸家。

    第二日,長安早早起牀。

    因爲嬸嬸說今日朝食可以喫燉豬蹄,她做夢認字時都在流口水,害得小金魚們都笑話她。

    不過,自己手心的葉片好像又長了一片,現在已經七片啦。

    長安美滋滋穿好衣裳,自己去刷牙漱口洗臉。

    現在天氣很暖和,不用熱水也可以洗手洗臉,洗過臉的水她便端去澆棗樹與柿子樹。

    兩棵樹都栽活了,看起來生機勃勃,葉片長的也多,不像剛栽種的,倒是像原本就在這裏一樣。

    “長安快來喫飯。”吳氏將燉豬蹄端上桌,另還有一盤槐花餡餅。

    餡餅外層貼了兩片桑樹葉,已經被炕熟,喫起來香噴噴。

    長安在桌旁坐下,拿起一塊槐花油滓餡餅,咬一口,問:“爲、爲啥要貼葉子?”

    吳氏夾了兩塊燉豬蹄在長安碗裏,“貼了葉子餅就不糊了。”

    長安點點頭,喫一口餅子,開始喫豬蹄。

    豬蹄被燉的很酥爛,夾起來一抖骨頭就掉了,喫在嘴裏軟糯無比,簡直太好吃了。

    長安一連吃了好幾塊,又吃了半塊餅,小肚子都鼓起來,但還是想喫。

    吳氏看出小侄女喫多,便不再給她。

    “長安乖,喫多會積食,這些留給你下晌再喫。”吳氏將豬蹄從黃豆裏挑出來,單獨放在一個陶碗裏。

    “嗯。”長安戀戀不捨移開目光,由着嬸嬸給擦了嘴,自己一溜煙跑去外頭找狗蛋哥哥。

    剛出院子,就瞧見小鋤頭與狗蛋都過來了。

    “去走走。”長安說:“消食。”

    小師父發話,徒弟沒有不從,於是三孩子帶着狗狗跑去村外打穀場玩耍。

    打穀場不大,邊上長着不少檾麻,此時有的檾麻已經開出黃黃小花。

    小鋤頭與狗蛋摘了一些花,掐去花蒂,將其摁在自己腦門上。

    長安有樣學樣,也去摘黃花。

    腦海立時開始播報:【檾麻,又名青麻、磨盤草,其花又稱風鈴花。檾麻全株可入藥,夏季採收,常用於痢疾、中耳炎、耳鳴耳聾、睾丸炎、化膿性扁桃體炎、乳腺炎、癰疽腫毒等,另外,檾麻籽可以明目退翳,治療目睛有渾濁分泌物阻擋視線之症......】

    忽然,一隻大黑狗跑了過來,直接朝白花花撲去。

    在檾麻叢裏撒歡的白花狗嚇一跳,立刻掉頭往長安跑來。

    大黑狗緊追不放,一口咬上白花花,將其咬的嗷嗷叫。

    長安氣壞了,從地上拿起一塊泥巴丟過去:“不許咬!”

    大黑猛地頓住腳步,可憐巴巴瞧向長安。

    “壞狗狗!”長安將白花花護在身後,叉腰指着大黑狗道:“回去!”

    大黑狗夾着尾巴掉頭就跑。

    但跑到一半就遇到小主人宋承業。

    宋承業身後跟着小栓子與兩個男孩,他們氣勢洶洶衝來。

    “誰讓你砸我的狗?”宋承業現在十分討厭長安,看到她就想起自家親爹被三叔與幾人摁住打的情景。

    自己打不過大人,難道還打不了小崽子嗎?

    長安鼓起嘴巴,擰眉看向宋承業。

    小堂哥最壞,一直喜歡欺負她。

    哼!這次他若還要欺負人,自己就讓小珠珠幫忙。

    狗蛋與小鋤頭見宋承業與兩個男孩不懷好意,立刻將小長安護在身後。

    “你的狗咬我們的狗,當然要砸它!”狗蛋強硬道。

    宋承業一聽就火了,悄悄對身邊倆孩子道:“春山,小栓子,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回頭我拿雞蛋給你們喫。”

    小栓子與八歲的春山都是左村人,平時就跟宋家村的孩子不怎麼對付,一聽這話,立刻猛點頭,二話不說就衝上來。

    宋承業也朝長安衝來,口中嚷嚷:“敢砸我的狗?今兒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長安蹙眉,小手拍在狗蛋哥哥與小鋤頭胳膊上,隨後朝宋承業狠狠揮去一拳。

    呯!

    小拳頭打在宋承業肚子上。

    宋承業只覺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狠狠摔在打穀場上。

    也幸虧打穀場都是泥地,也沒溝溝坎坎,宋承業摔個平陽落雁四仰八叉,躺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宋承業愣了一會兒,加上腹部劇痛,哇地大哭。

    長安也不理他,直接朝另兩個男孩衝去。

    此時小栓子已經被狗蛋壓在地上,幾次想翻身都翻不起來,最後只能哭叫:“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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