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青摸着下巴思索着。

    “我想起來了,那個小知青不就跟那個尤物長得一模一樣嗎?只是青澀了很多呀。

    太有意思了,少年人的愛情,太含蓄了吧。

    你說你,喜歡人家小知青,你表白呀。

    只知道幹活的時候,往人家身邊湊,這湊一百年,人家也不一定知道你看上了人家吧?

    哎呦喂,可急死老子了,就沒見這麼慘的,也不知道這倆人誰短命,挖個溝還得調到一起去。

    得了,這後門走的,現實版死同穴。哎,可憐吶……”

    肖陽青正在以觀衆的視角感慨呢,耳邊又響起了婦女的碎碎念。

    “這聲音怎麼跟那個傻小子孃的聲音一模一樣呢?”

    肖陽青意識到了不對勁。

    “如果我沒死的話,現在應該是被送進醫院的吧?怎麼會聽到那傻小子孃的動靜呢?

    我到底忽略了什麼?

    哦,想起來了,我被肖陽明派來的殺手爆頭了,我變成了阿飄。

    還親眼看見了自己的屍首被蓋上的白布單,送進了停屍房。”

    這一刻,肖陽青混沌的思緒豁然開朗。

    買兇殺他的是他同父異母的好弟弟。

    理由更是簡單,就是爲了錢。

    肖陽青有錢,可就是一分都不給肖陽明。

    嫉恨的種子一旦植根,是怎麼都不會被拔除的。

    爲了錢肖陽明拼了,誰讓他是肖陽青唯一合法的繼承人呢?

    打着殺了同父異母大哥後,繼承人家全部遺產的主意,肖陽明買兇殺人。

    他成功地殺了人,卻並未如期繼承人家的一分錢遺產。

    肖陽青早已立下遺囑,

    “不管我是以何種原因死亡,名下所有資產,歸入到我所創辦的天使慈善基金。用於救助那些孤兒及殘疾兒童。”

    恢復了記憶,肖陽青想起肖陽明那崩潰的表情就想樂。

    “真是活該,等着牢底坐穿吧。”

    那傻小子的娘要去哪裏,怎麼這聲音越來越遠了呢?

    肖陽青不自覺地追隨着聲音而去。

    先是快走,再是慢跑,緊接着肖陽青快跑起來。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必須跟緊了那聲音。

    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就在臉要着地的時候,肖陽青突然醒了。

    “天哪,這是哪兒?怎麼跟那傻小子的記憶很像呢?

    這棚頂是三合灰抹的吧?那個髒兮兮的是白熾燈泡?

    哎呦喂,這還真是簡陋呢。

    老子這是趕了一把潮流,穿越了?

    媽啊,隔壁牀的裹得跟木乃伊的就是那個小知青?”

    肖陽青心裏琢磨着。

    出去找大夫說話的周翠芬回來了。一邊走一邊小聲叨叨着。

    一擡頭居然看到了兒子正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小三兒,兒子,你醒了,你醒了?

    真是太好了,可急死娘了。你小子要是再不醒,娘就扯了褲腰帶去上吊了。

    嗚嗚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娘這就去找大夫。”

    周翠芬的大嗓門,哪裏還需要她親自去找大夫呀,大夫已經被那大嗓門兒,給吸引過來了。

    自然又是一系列的檢查,肖陽青比林微微幸運的是,他能說話。

    雖然他也是在土方坍塌的時候,被砸斷了一條腿,斷了一隻手。可也好過被裹成木乃伊吧?

    現在最困擾肖陽青的是如何面對小知青,

    “不知道隔壁的還是不是原來的芯子?

    如果是,那以後我是不是得離着人家小姑娘遠點,我這把年紀了,可不想老牛喫嫩草。

    如果跟我一樣是換了芯子的,就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間尤物?

    是的話,可就太好了……”

    肖陽青yy中,隔壁牀的林微微也在琢磨相同的問題。

    “虧得本小姐現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不然面對一個小奶狗的靠近,我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倆個老黃瓜刷綠漆的思維異常同步,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緣分還是孽緣。

    “兒子,快看這是啥?還別說,這醫院裏還真不錯,有小米粥跟雞蛋。

    來,娘餵你喫呀。

    咋了,你搖啥頭呀,不餓呀?

    不餓也得喫,你這都傷成啥樣了,這小臉都瘦成一小條了。”

    心疼兒子的周翠芬在肖陽青檢查後,就去了食堂,給兒子打了飯回來。

    “娘,你看看隔壁,是不是也醒了,要不要也給她打一份粥來。”

    肖陽青努力提高聲音阻止周翠芬的大嗓門。

    不然他怕這個婦女的動靜把房蓋給掀起來。

    “你可別在那裏瞎操心了。

    人家林知青已經給醫院裏交了可多錢了,到時候會有護士打了飯過來,餵給林知青的。

    你瞅你這心操的。

    行了,來,娘餵你喝粥,看看這粥熬得都出了米油了。”

    周翠芬自顧自地說着,把粥吹得差不多了,遞到了兒子的嘴邊。

    有潔癖的肖陽青根本沒辦法,把那勺子沾染了別人口氣的粥水嚥下去。

    “娘,我這是斷了一隻手,不是兩隻,我能自己喫的。那個粥你就不要吹了,放在那裏自己涼着就行了。

    再一個,娘,這裏是醫院,你能不能說話小點聲?

    要不咱們會打攪別人休息的。”

    肖陽青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叫這個陌生婦女“娘”怎麼就那麼順口呢。

    周翠芬撇了撇嘴,

    “就你事兒多,我就知道,這兒子大了,都煩人。沒一個貼心的,可憐我這輩子是沒那福氣生閨女了。

    這還沒到老呢,就被兒子嫌棄。

    我知道,你就是一堆臭毛病。

    不就是嫌棄我,那粥是被我吹過的嗎,我又沒把唾沫吐上去。你嫌棄個啥?

    你們小時候,沒啥喫的,還不是你娘我把東西嚼了,然後一口一口地喂到你們的嘴裏嗎?

    現在嫌棄我埋汰了,小時候不是也照樣喫得噴香……”

    周翠芬的話還沒說完呢,就惹得牀上兩個人的乾嘔聲。

    周翠芬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噁心到了自家兒子還好說,反正這臉是丟到了自家,可這把林知青給噁心到了,這臉就是丟到外面了。

    周翠芬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說話的聲音也小了,還特意咳了下,清清嗓子。

    “那個林知青,你醒了呀。

    剛剛大娘說的你別信,我就是逗逗我老兒子。這小子打小就不喫別人嘴裏嚼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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