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周翠芬是得不到迴應的,林微微現在不能說話。

    說了幾句,周翠芬閉嘴了,然後斜着眼睛瞪老兒子。

    “你咋不攔着我點呢?你但凡攔着我點,我都不能這麼丟磕磣。”

    肖陽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周翠芬描述的細節,緩解了不適後,

    “娘,我求你了,以後可千萬別說那些話了,真的挺影響消化的。”

    周翠芬擡手就想給小兒子一巴掌。

    再看他躺在牀上,可憐巴巴的,不忍心地放下手,

    “你個小兔崽子,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就饒了你。嫌我埋汰?你以後別喫我做的飯。”

    肖陽青很想點頭,可是一動哪哪兒都疼,

    “行,娘這是要分家唄,我不反對。

    分了家,我自己做飯自己喫。自己賺錢自己花,多好的事兒呢。”

    肖陽青並不想讓自己完全按照原身的性格活着,那樣太憋屈,好在原身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

    所以並沒有引起周翠芬的懷疑。

    她很憤怒,

    “你個小兔崽子、白眼狼,虧得你娘我在這醫院裏守着你。咋說來着,衣不解帶地守着你小子。

    你居然說要跟老孃分家?你還想分家?

    你說你是蠢還是傻,你婚都沒結呢。

    分了家後,就靠你一個人賺的那點工分。你得打一輩子的光棍。”

    周翠芬一邊說,一邊戳兒子的額頭。

    “娘,蠢跟傻,意思差不多。”肖陽青弱弱地說道。

    林微微噗嗤樂了,只是她現在發不了聲音。所以,只能乾笑。

    周翠芬眼睛瞪得溜圓,

    “老孃現在真的很想掐死你,有你這麼氣老孃的嗎?”

    肖陽青眨了眨眼睛,

    “衣不解帶等於不換衣服不洗澡。娘,你現在有沒有感覺自己已經臭了?”

    林微微這邊上撿笑的實在是太痛苦了,一動就渾身疼,她現在想捶牀,告訴邊上的大兄弟,

    “求求你了,可別說話了,姐跟你遭不起那罪。”

    周翠芬被氣笑了,

    “你個臭小子,就是個討債的。

    咋,別說我這兩天沒換衣沒洗澡,就是臭了餿了,我也是你娘。”

    肖陽青表示認同。

    他之所以這麼多廢話,實在是因爲原身的這個娘,跟他前世的媽長得太像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母親的前世今生,也就不自覺地話多了些。

    只是他又沒辦法像是原身一樣,把個挖泥巴的事情,都說得面面俱到。

    即便挖個土,都能描述得跟淘金似的。

    然後細化到什麼樣的地方,金沙的含量有哪些的不同。

    用什麼方法才能把金沙收集得更多更好。

    原身的語言功能,肖陽青表示佩服,他不會,更不擅長。

    他最擅長的就是發號司令。

    “娘,你要不要回家去?

    我爹離開你好幾天了,沒你做的那口飯,還不得餓着呀。

    要不,你把我二哥換過來,反正他一個大老爺們,咋折騰都行。”

    肖陽青建議道,雖然他很喜歡這個性格爽朗的“娘”,可也真是受不了這“娘”關愛的眼神兒。

    他總感覺愧對原身。

    要不是自己佔了人家的殼子,沒準原身還能活過來呢。

    “你個臭小子,合着你二哥就是那個當牛做馬的唄?

    虧得我惦記你,特意從家裏給你把換洗的衣裳帶來了,還求大隊長幫忙整了罐麥乳精來給你補身子。

    結果,枉費了我這當哥的一片赤城之心。”

    肖陽光的表演天賦很是不錯。不管是聲線還是表情方面,都拿捏的很到位。

    “得了吧,別演了。

    你不是也捨不得娘跟這兒喫苦遭罪嗎?

    再說了,你在這兒,我還能方便些。

    比如讓你扶着我去個衛生間啥的,這沒個男爺們兒不行。”

    肖陽光眨眨眼,“衛生間是啥玩意?”。

    “茅房。”肖陽青趕快找補。

    “臭小子,咋樣,好些沒?

    我就說你非得死活要跟人調換幹活的地方,準沒好,這不,挨砸了吧?疼不?”

    說着,肖陽光還把手搭在了肖陽青的腿上捏了捏,疼得肖陽青一聲慘叫。

    緊接着,是肖陽光的慘叫。

    周翠芬出手了,她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老二欺負小三兒?

    “娘,不帶這樣的,你咋能掐我呢?肯定紫了。”

    周翠芬白了二兒子一眼,“行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剛纔下手掐你弟了。”

    肖陽光吐舌頭。

    爲了免得被親孃唸叨,趕快幫着周翠芬收拾了東西,期待小老太太趕快回家。

    “嘿,臭小子,現在可是哥哥親自照顧你了,你可給我老實點,要是敢炸毛,看我怎麼治你。”

    肖陽光整個你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中二少年。

    “哦,你打算怎麼治我?”肖陽青問道。

    “這還不容易,反正你現在也動不了。

    我只要在你想要去茅房的時候,不扶你去,就行了。

    要不,我再把你小時候尿褲子的事兒,跟人宣傳宣傳?”

    肖陽青翻了個白眼,“你狠。”

    “嘿嘿,你小子,這啥態度?你是真不怕我收拾你呀。

    老弟,那牀上的咋回事兒,咋裹得跟個糉子似的?”

    肖陽光下巴擡了一下,指向隔壁牀的林微微。

    “哎,那不是跟你老弟一起被砸在土裏的林知青嘛。

    她傷得可嚴重了。

    大夫說什麼骨折、骨裂的,反正我也不太懂,就是骨頭出問題了。

    看那脖子沒,都固定着呢,說是頸椎受了傷,影響了說話。

    現在林知青,除了眼珠子能動,別的地方都不好使。”

    周翠芬搶答。

    “我艹。這麼說林知青現在已經是個癱子了?還是個不能說話的癱子?”

    肖陽光很是震驚。

    “啪”的一聲,肖陽光被周翠芬在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瞎說啥呢?會不會說話,林知青只是暫時受傷,以後會好的。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得虧林知青現在不能說話,要不,指定把你罵得狗血淋頭。”

    周翠芬教子完,對着林微微說道,

    “那個林知青啊,我家老二打小就缺心眼兒,少根筋,你別往心裏去,大娘揍他。

    你好好養病,有啥事兒,就讓俺家你二哥幫你去跑腿。哎,我咋忘了呢,你不會說話。”

    癱子林微微:“扎刀你家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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