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要求,需要塘壩村大隊的壯勞力出面,幫忙挖坑。
公社書記聽完電話,愣了半晌,
那些字單個她都懂,怎麼放在一起他咋就不明白了呢。
電業局的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要給塘壩村生產大隊先拉電線。
這塘壩村生產隊,咋那麼大的背景呢?
居然可以直接請動電業局的局長下達命令。
小小村落臥虎藏龍呀。
不過不管是哪個村吧,能優先給塘壩村鋪設電線,說明別的生產隊也會有機會。
公社書記想明白問題所在,立馬派人去通知塘壩村。
當村長得知自己大隊能優先安裝電線,激動得不得了,
“這還真是,一點沒吹牛。
這纔出去大半天的,就把這麼大的事兒給整妥了,
不得不佩服啊,後生可畏。
好,好呀。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小年輕也能辦大事兒呢?”
大隊長自顧興奮着,可也沒忘記正事兒,趕快敲起了銅鑼。
“啥,咱村要拉電線了?就是城裏的那種電燈?
不用點火,不用煤油,就能亮的燈,那可真是太好了。”
豁牙的胡老太說道。
“是咧,是咧,那電燈可是比咱們點的煤油燈跟蠟燭,可是要亮很多倍了,
這要是有了電,以後就不用那麼早睡覺了。
還能多搓幾根麻繩,好納鞋底子呢。”
葛婆子一邊說一邊納着鞋底子。
“哎呀,我說葛婆子,不早點上炕睡覺,你家男人能同意?”
劉婆子開啓了黃腔。
“去去去,賊婆娘,炕上不就那點子的事兒嗎,好像你家不幹似的。你家要是不幹那事兒,你那幾個兒哪來的?”
哈哈哈……
現場一片混亂,大隊長只好再次敲響銅鑼。
“瞅瞅你們這些個老孃們兒,說正事兒呢。
一個個年紀一大把,也不知道收斂,這可是有好些個都是沒結婚的小年輕呢。
也不怕帶壞了孩子們。
現在說電線的事兒。拉電線這事兒,好處我就不多說了。
先是得表揚一下咱們大隊的肖陽青同志,跟知青林微微同志。
是他們兩位同志,不畏嚴寒,不辭辛苦,去到縣裏,找到了電業局的局長,幫咱們辦成了這件事情。
剛剛公社那邊給咱們送信過來,說是人家給咱們拉電線可以,可是那埋地線杆子的坑,得咱們幫忙挖。
明天就有電業局的同志們會過來咱們大隊,
一路上咋挖坑,挖多大的坑,電業局的同志們都會告訴咱們的。
現在需要說的是,有多少人願意去挖坑。待會兒到會計那報名。”
大隊長話落,有人提問了。
“大隊長,挖坑有工分嗎?要是沒有工分,我就去挖蓄水池了。
反正拉不了這電線,對我家影響也不大,頂多就早點上炕睡覺唄。”
這話簡直問到了大夥兒的心坎裏。
大隊長對這事兒精也是沒辦法,這不是給自己搗亂嗎。
“瞅瞅你那點出息,就只知道惦記你那點工分,
什麼早點上炕睡覺,就知道睡睡睡,你是豬嗎?”
剛剛問話的老爺們兒不高興了,
“咋,非得豬才知道睡覺?
我要是不天天早早上炕忙活,我家能有好幾個皮小子?”
大隊長無語了,噹的一聲,再次敲響銅鑼。
“有工分,跟挖水渠一樣的工分。行了,記得到會計那邊去登記。
我可告訴你們,這挖坑的活兒,可不能糊弄,那電線可是金貴得很。
你們挖的坑要是不夠深,回頭電線杆子倒了,萬一砸到人,那你們就是殺人兇手。
還有,造成的巨大損失,也不是一個農民社員承擔得起的。
那是要喫牢飯的。所以,都想好了再報名。
當然了,都別想着躲懶,找俏活兒幹。
人家電業局的同志們來了,你們到時候要是給我打退堂鼓,可是要強制派人了。
不服從就扣工分。知道了嗎?”
大隊長話落,寂靜無聲,
最後還是猴子說“知道了”,這纔算是多少給了大隊長一個臺階下,要不大隊長鐵定摔死。
不管大家咋想的,反正最後的結果是必須得有人報名去挖坑。
有工分的活兒,在哪兒幹不是幹呢。
“哎,我說肖家的,你家小三兒還真厲害。眼睛毒,一眼就把金娃娃給盯上了。
這又跟着一起去城裏見世面,幫咱們們大隊辦成這麼大的事兒。
這可真是不得了。
肖家的日後要是發達了,可別忘了咱們這些個鄉里鄉親的。”
話說着說着就酸了。
總之就是肖陽青仗着是林微微未婚夫的身份,沒少借光。
不然就他一個泥腿子,咋有那麼大的能耐,辦成這麼大的事情呢。
周翠芬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德性,也懶得搭理他們,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你瞅瞅你們一個個酸的,這是得喝了多少的醋呀?
這人呀,不能跟命爭。我家小三兒就是好命,還有眼光。
要不是我家小三兒慧眼識珠,
發現了林知青身上的優點,追到手當媳婦,你們哪有這麼好的運氣跟着借光?
這拉電線的事兒呀,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要不,你們至於摸黑摸了這老長時間嗎?”
說完,周翠芬一扭身兒就回家了,
大冷天的,誰願意跟這幫傻老孃們兒在外面受凍呀。
一個個的,不就是看着自家兒子定下了林知青眼紅嗎?
既然眼紅,那就讓他們繼續眼紅下去吧。
好媳婦誰家都想娶,可也不想想,沒有梧桐樹哪來的金鳳凰。
這也是自家,把兒媳婦當個寶兒供起來,倆好換一好。
這要是林知青到了他們誰家,沒準就得幹起來。
本事不大,婆婆的譜兒可是擺的不小,人家能慣着你們?
當然這些心理活動,周翠芬是不會告訴那幫傻老孃們兒的。
周翠芬都快走到家了,一回頭,那些個傻老孃們還縮着腦袋,站在雪地裏逼逼叨呢。
“不長腦子真可怕,啥話不能到家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