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的周翠芬可就跟在外面時候的高冷不一樣了。
摘掉手套帽子,搓搓手,差點蹦起來,衝着老頭子就嚷嚷。
“哎呦喂,老頭子,你說咱家小三兒跟他媳婦,咋就那麼能呢?這就把拉電線的事兒給辦好了。
咱們大隊,跟隔壁大隊,都申請多長時間了,
都沒整下來。咱家小三兒兩口子,去了就能給整下來,這說明啥?
這說明咱家小三兒兩口子能幹呀。
比大隊長他們都能。”
周翠芬這個興奮,嗓門兒就高了些。
可把肖大柱給嚇了一跳,伸手就把媳婦的嘴給捂上了。
“我說老婆子,你能不能小點兒動靜,低調行不行?
我可跟你說,你這話要是被人傳了出去,好像是咱對大隊長他們有意見似的。
這咋行呢?
咱家有好日子貓着過,咱家小三兒那弱不禁風的,可不能樹敵。
要不然被套了麻袋,那小身板子還不得被打冒炮了。”
周翠芬被老頭子這麼一說,嚇夠嗆。
這回不用老頭子給她捂嘴了,而是自己給自己捂上,眼中閃着慌亂。
肖大柱嘆了口氣。
“行了,日後你這嗓門小點兒就是了,咱家人的耳朵都好使,用不着那大的動靜也能聽見。
還有,以後跟那些個老孃們兒說話的時候,也儘量注意着些,可千萬別總是去炫耀你兒媳婦多多好了。
你知道最近村裏的那些個老爺們兒都跑我這裏兒來訴苦了,說是也想找個咱家小三兒媳婦那樣的兒媳婦回來。
我瞅着他們的意思,不像是討要辦法,倒更像是來我這裏宣戰似的。”
周翠芬眼睛瞪起來,
“宣啥戰,啥意思?他們還想搶我兒媳婦是咋地?誰敢,老孃活劈了他。”
肖大柱一臉的無奈,
“你看你,又來脾氣了。就不能注意着點兒嗓門兒,別激動,別激動。
我就是說那麼個意思,誰敢跟我搶兒媳婦,我第一個不饒他。”
周翠芬點頭,轉而又樂了。
“哎,老頭子,你說咱家小三兒媳婦是不是那傳說中的旺夫命?
這跟咱家小三兒訂婚了以後,你看咱家小三兒,人長胖了不少,也結實了。
這辦事兒的能力也上來了。
以前的時候,我是真擔心咱小三兒,以後這日子過不下去。
你說誰家不是好老爺們兒賺錢養家,
就咱家小三兒每天最高能拿8工分的架勢,我都擔心他娶不上媳婦。
沒想到,一娶就娶了這麼個會過日子,還長得好的……”
緊接着兩口子便是一頓的無腦吹,反正就是各種滿意,各種高興。
等到肖陽光回來的時候,家裏冷鍋冷竈的,飯還沒做呢。
他也不敢說啥,認命地自己去挖了一碗的苞米麪,
煮了一鍋的糊糊,挖了半碗鹹菜,這一頓飯算是得了。
生產隊裏,因着要拉電線的這個事兒,同樣展開了一系列的話題。
說來說去,最後繞到了林微微的身上。
“我說咱家柱子就是太老實了,
結果林知青沒想着嫁給救命恩人,卻選擇了跟她一起被埋的那個肖家的弱雞。
哎呀,一看那小身板子,老孃一拳頭就能把她幹趴下。
也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大的臉,居然敢娶林知青,到時候拿啥養家?
就說那林知青有錢,
估計早也是花光了,聽說她蓋房子花了不少錢呢。
柱子,你別總是傻呆呆的,林知青定親了,你完全可以找個其他的知青吧?
都是讀過書的,這林知青有的本事,別的知青應該也能行。
娶個識文斷字的媳婦回來,咱家這些小的們,都不用去上學了,直接叫他嬸子們教。可是能省下不少學費了……”
柱子的臉被說得黑裏透着紅,整個一紫茄子色兒。
其實林微微這麼備受關注,還是跟她曾經交過的那200塊錢的住院押金有關係。
即便林微微蓋房花了不少的錢,可是這些都不能壓下去社員們的猜測。
“我就說那林知青肯定還有錢。
你們想呀,正常人過日子,誰不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可你們瞅瞅她,花了那麼多的錢蓋院牆,還整了一口井。
打井可不便宜,我聽說得這個數。”
說着邱梅花比了一個三。
“要是咱們過日子,有那老些錢,肯定得存起來,留着日後過日子用,這娶媳婦嫁閨女的哪哪都用錢。
不說別人家,就咱家這房子,早就該翻蓋了。
這不就是錢不湊手,才一直沒整嘛。
要我說,林知青手裏肯定還有不少錢,不然她絕對不敢蓋房子搬出去住。
要不,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就靠她那點工分過日子還不得餓死。
更何況這纔來咱生產隊多長時間呀,還在醫院裏躺倆月……”
今日之事造成的後遺症,
便是林微微跟肖陽青在縣城裏玩夠回來後,
發現自家院子周圍,總有大隊裏的小夥子來回晃悠。
這可把林微微給煩透了,
本來在這邊住就是圖個清淨,沒想到這天天外面有人晃悠,想做點啥好喫的,都不敢在外面做了。
只好都在空間裏做好了,再端出來。這就逼得林微微最近喫的肉菜都是熟食。
肖陽青來回於兩家之間,也被人給盯得煩了。
“也不知道這些人都在研究什麼?咱家這附近也沒有寶藏呀。
你說他們一個個的踅摸啥呢?”
肖陽青一邊喫飯一邊跟林微微吐槽。
林微微搖頭,“你問我,我哪兒知道呀。
你的原身還是這裏的土着呢,照理說,你更應該瞭解他們腦回路。”
肖陽青無語,長嘆一口氣,夾了一根兒青菜喫進嘴裏。
“回頭你去問問你娘,是不是咱們沒在家的些日子,大隊裏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然就咱這附近,一沒寶藏二沒野味的,他們來這邊晃悠啥?
就算是大隊裏的小姑娘小小子想找個地界談戀愛,咱這地方也不隱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