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滿打滿算,加上你嘴裏那個堵槍眼兒的,一共才五口人。
我大哥要是知道,他用命保家衛國,結果保衛的就是你這樣臭不要臉的人,估計都得後悔當了兵。
你死不死跟我家有屁的關係。
我爹一天能賺8工分,我娘7個工分,只有我二哥能賺滿工分。
我就是個體弱的,打小就幹不了啥活兒,這好不容易身體好點了,又進醫院躺了兩月。
一個工分賺不到,還得犧牲我二哥去照顧我。
你說我家有錢,我就問你,我家的錢在哪裏?你給的嗎?
要不,黃大嬸子,你借點錢給我花花?
父老鄉親們都在,我就問問,啥時候臭不要臉的都變成理直氣壯了?
誰規定家裏做點好喫的,就得給人分出去?
人活一輩子,不就是喫喝二字嗎?
要是誰家喫點好喫的,就得被迫被一羣不知道感恩的給分出去,那還喫啥好喫的。
還努力賺啥工分呀,不如在家裏躺屍算了。
反正到最後,啥都落不到自己的嘴裏,只爲了圖個紅火嗎?
今天咱生產隊分肉,有多少人家的肉比我家多,大家心裏不是沒數。
我家燉肉喫,那是因爲我跟林知青身子骨弱,我娘這才捨得做肉喫。
那是我娘心疼孩子。
你們家又不是沒有肉,你們心疼孩子,你們就燉自家的喫唄,又沒人攔着你們,不讓你們下鍋。
可是你們看看,剛纔堵在我家門口的有多少個孩子。
再看看他們手裏的那大碗。
那是來要一塊嚐嚐味道的樣子嗎?那是要把我家所有的喫食都抄了的架勢。
我就想問了,這要是到了你家的門口,你們會開門嗎?
你們捨得自家的孩子一口喫不上,把好喫的全餵給兩旁是人嗎?
這要是頭幾年大災荒,一口糧食能救一命的時候,我倒是不說啥、
一個個的家有餘糧,喫喝不愁,少喫一口又死不了人。憑啥非得饞別人家的那一口喫的?
咋別人家不去,非要跑我家門口來。這是看我肖家好欺負是咋地?
我今天就把這話撂下,我家不存錢,有錢就都吃了,日後我家經常喫好的。
我就看還有那個饞癆敢再到我家門口討喫的。
一口都不給,饞死你們。
還有你,跳牆進我家,這屬於非法入侵,妄圖毆打我這個病秧子。
並威脅恐嚇要放火燒屋,我們一家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
大隊長,我要告這女人。”
肖陽青的嗓門老大了。
估計原身到死都不會想到,他這輩子的嗓門兒可以高到這個程度。
肖陽青爲了博取同情,連病秧子的名頭都願意扣上了。
實際上原身也好,肖陽青也罷,真的很健康。
只是相對普通人長得算是稍微單薄了些。沒有虎背熊腰,沒有粗壯的肱二頭肌。
大隊長跟婦女主任在外面,老大的嗓門了。
“行了,你小子別在那兒逼逼了,趕快過來給老子開門。”
肖陽青摸了摸鼻子,趕快過去給大隊幹部們開門。
撲進來的時候,年紀最大的那個,居然低着腦袋朝肖陽青的肚子撞去。
肖陽青一伸手,把那小子的腦袋給扣住了。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
我是有名的病秧子,你要是把我給撞壞了,你家那棟院子賣了,都賠不起我的藥費。”
顯然肖陽青的話起了作用。
那小子也不朝前使勁了,而是朝後退了一步,朝着院子裏的黃金娘身上撲去。
“哎呦,我的腰呀。你個死孩子,就不能消停點嗎?”
大小子沮喪了,
“娘,我是在關心你,難道你不知道嗎?爲什麼要罵我?”
黃金娘這會兒也不可地打滾兒了,怪涼的。
捂着老腰,不知道該說啥好。
大隊長跟婦女主任這些隊幹部進了肖家院子。
婦女主任先開口了。
“金娘,你鬧個什麼勁?
就只爲肖家不給你家孩子分肉,你就到人家來撒潑打滾兒?
你說你咋那麼能呢?你這是來討嗎?
你這跟無賴、強盜、流氓有啥區別?就因爲肖家好欺負?
這是新時代了,可不是舊社會。
國家有法律,依法辦事兒,你還想靠着撒潑打滾兒佔便宜,行不通了。”
大隊長看着黃金娘,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咋進來的,跳牆?你知不知道,不經主人家的允許就跳人家牆進院子,就等於偷盜。
你還到人家院子裏撒潑,還想要燒房子,可把你能耐的。
劉二狗你小子還不滾進來,現在不是你家老孃們兒找肖家的麻煩了。
而是人家要告你家老孃們兒。
你說這事兒咋辦吧?”
半晌劉二狗從人羣外,擰扯着進來了。
一瞧那樣子,就是不想管這茬事兒。
只不過礙於大隊長的淫威,不得不進來而已。
到了跟前,啥都沒說,手法倒是快,“啪”的一耳光就甩在了黃金孃的臉上。
“你個敗家娘們兒,我要打死你。
一天天的,不夠你丟磕磣的。一個大饞鬼養出一幫子的小饞鬼。
當初老子是瞎了眼了,怎麼就娶你這麼個攪家精進門兒了。
看來自不打死你。”
說着又使勁地朝着黃金孃的臉上甩了幾巴掌。
眼瞅着黃金娘被打得搖搖欲墜,兩頰迅速腫起,伴隨着嘴角血流出的,還有牙齒。
幾個孩子見親孃被打了,趕快上前去攔着劉二狗。
“爹,你不能打娘,娘也是心疼我們。
咱家的肉分到家裏,就被奶拿走送去我老姑家了。”
說話的就是那個打算用頭撞肖陽青的孩子。
孩子幾乎是用吼的,把話說出來。
劉二狗聽了不僅沒有停止打媳婦的動作,反倒像是被扒了皮後的惱羞成怒。
扭身就朝着孩子扇了過去。
肖陽青本就看不慣家暴的男人,劉二狗的那一巴掌要是真打在劉大小子的臉上,估計孩子得腦震盪。
思考很多,實際只在一瞬間。
肖陽青把大小子一下子就給拽到了一邊,然後擡起一腳,就朝着劉二狗的膝蓋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