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之前壓在爐子裏的溼煤,已經燒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幾塊火炭在,還得再加幾塊木頭進去,把火給燒旺些才能加煤塊進去。
林微微則是把把剛剛穿戴過的圍巾帽子晾了起來,走這麼一道,圍巾上已經掛了霜。
從空間裏取出暖水壺,泡了一壺花果茶,等着捅完爐子的肖陽青進來喝。
因爲相互之間瞭解的加深,林微微已經把自己家帶過來的事兒,告訴給了肖陽青。
只是試了幾次,林微微都沒辦法把肖陽青帶進空間。
爲此肖陽青懊惱了好些日子,沒辦法參觀一下媳婦前世的家,還是挺遺憾的。
不過他倆已經算是幸運的了,最起碼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並且還自帶金手指。
肖陽青把爐子點着後,進屋便看到桌上擺的茶,很是高興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之前從未想過,一個男人會喜歡這種甜甜的東西。”
林微微看着肖陽青倒茶的手說道。
肖陽青不以爲意,
“那是因爲你接觸的男人少。不是有那麼句話嗎,男人至死是少年呀。
也就是說,男人其實也是會喜歡甜食的,只不過因爲各種原因,把自己的喜好隱藏了而已。”
林微微確實沒多少跟男人相處的機會,上輩子接觸的所有男人都是客戶或是同事。
見面除了工作還是工作,誰有空了解你喜歡喫什麼喝什麼。
這邊一切歲月靜好,到晚上該休息的時候,肖陽青又被無情地攆走了。
在村中的一間土坯房子裏,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發出慘叫的不是別人,就是白天打媳婦打得賊溜的劉二狗。
此時正抱着大腿在炕上慘叫呢。
腿上一條長約半尺的大口子,汩汩地朝外流着血。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黃金娘,此時正抱着菜刀看着這個男人在炕上打滾兒。
婆婆、公爹,小姑子、大姑姐的,都在門外拍着門,希望黃金娘能趕快把門打開。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黃金娘才整理好衣裳去開了門。
手裏依舊抱着那把大菜刀。
婆婆張鈴蘭見門開了,擡手就朝着黃金孃的臉上扇去。
只見黃金娘擡起帶血的菜刀把張鈴蘭的巴掌給攔住了。
沾了一手血,且也把自己的手指頭割破了的張鈴蘭被嚇得一下就撅了過去。
小姑子劉五丫從後面把親孃接住。
“嫂子,你這是翻天了?連娘你都敢還手了?”
黃金娘晃了晃手裏的菜刀,
“誰是天,你嗎?還是你娘?老孃忍你們太久了。
一天到晚給這家當牛做馬,得不着一句好不說,
我的孩子們連口肉都喫不上,全都填進你們這些個出嫁的丫頭片子嘴裏去了。
你說,我這日子還過得個什麼勁?
與其說受你們的氣,不如同歸於盡如何?”
黃金娘說得瘋癲,把劉五丫給嚇得一下子就尿了褲子。
瘋了,真的是瘋了。
做爲一家之主的劉貴順還算是能穩得住事兒的。
黃金娘晃了晃手裏的菜刀,
“你瞎嗎?你兒子被我給砍了,沒啥大事兒,只不過是大腿裏子上多了道口子。
現在送去醫院,頂多就是流點血,還是能活的。
還杵在那裏幹啥,想你兒子死呀?
我給你兒子償命沒問題,問題是你捨得你家老二死的話,你就繼續在那裏裝傻吧。”
黃金娘現在的狀態,說是半瘋不爲過。
穿得嚴嚴實實的,晚上還特意把幾個孩子趕去公婆那屋睡了。
臨睡之前特意交代老大,
“今晚上不管娘這屋裏有啥動靜,你們哥幾個都不能過來。
全當沒聽見。日後能不能分到的肉進你們的嘴,全靠今晚了。知道嗎?”
孩子們別的不懂,可是喫肉他們最懂了。
每年家裏分的肉,都讓奶給姑姑們送去了。
他們這些當孫子的一口都撈不着喫。
因此,即便這會兒爹孃這屋裏哭爹喊娘,叫得多悽慘,那屋幾個小崽子們,翻個身,繼續睡,
“娘說了,不讓過去。”
劉三順趕快喊三牛、四虎兩個兒子,這時候趕牛車來不及了,趕快去大隊部借自行車。
“啪啪啪”大隊長家的大門被劉三牛給拍得快要散架子了。
“大隊長開門,大隊長救命呀……”
大隊長家院子裏的狗,也跟着狂叫起來。
別說大隊長家了,半個生產隊的人都被吵醒了。
大隊長披上棉襖,趿拉着棉鞋就出來了。
“誰呀,大半夜的,咋回事兒,救誰的命?”大隊長一邊走一邊問道。
任誰大半夜的被這麼吵醒,脾氣都不會好。
劉三牛帶着哭腔,
“大隊長,我呀,劉三牛,是我二哥被我二嫂給砍了。我來借自行車,得趕快送我二哥去醫院。”
一聽這話,大隊長腦袋裏最後的瞌睡蟲徹底飛走了。
“你小子等着。”
說完,大隊長飛跑着朝屋裏跑去。因爲跑得太快,中間還把鞋子給跑掉一次。
到了屋裏,把大隊部的鑰匙拿上,打上手電,就帶着劉三牛去大隊部了。
全程都是在跑的。可是快把老頭子給累傻了。
把大隊部的門打開,讓劉三牛把自行車推出去,他以最快的速度給開了介紹信。
大隊長出門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劉三牛的影子了。
鎖好大隊部的房門。大隊長趕快又小跑着去了劉家。
這時候,劉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
劉二狗被從屋裏給擡了出來,腿上已經被用一條破布單子給纏上了。
棉褲也沒辦法穿了,用棉被把兩條腿給裹住。
爲了放置腿上棉被散了,還用繩子給纏上了。
好在劉二狗現在還有意識。怕劉二狗半路上迷糊過去,在劉三牛身上綁了一根繩子。
這繩子就是用來固定劉二狗的。
整好了,劉三牛腳下用力,直接把自行車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