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還真挺毀三觀的。
面子就那麼重要嗎?
捱打捱罵不反抗,當忍着神龜,她咋想的?打在身上的巴掌跟拳頭不疼嗎?
看着孩子的喫不飽穿不好,不心疼嗎?
這些統統都能忍了。
然後丟了面子就不忍了。她到底是愛她自己還是愛她的孩子呢?
我有點搞不明白她的心理。
怎麼說呢,感覺多少有點問題。”
林微微實在是無法苟同黃金孃的行爲模式。
肖陽青見不得小媳婦那糾結的小表情,拉了拉林微微的衣襬,
“別想那麼多,你是正常思維是無法理解不正常人的思維的。
你看,我都不理解。”
趙青嫣被肖陽青一打岔,也就不想那些了,反正那是別人家的事情。
肖家這邊婆媳坐在炕上聊八卦,肖家男人們在竈間點火做飯。
做的是肖陽青帶過來的凍魚。
這邊炊煙升起,很快飯要做好的時候,外面傳出了吵鬧的動靜。
林微微跟周翠芬對視一眼,婆媳倆趕快下地穿鞋,套上外套、帽子手套就朝外奔。
肖陽青看到林微微往外跑,扔下手裏的燒火棍,跟在屁股後面喊,
“微微把大衣釦繫好再出去。”
說着不放心,小跑着出去,到底是把林微微的帽子,大衣給整了一遍。確定手套都戴嚴實了才放行。
看的周翠芬直牙酸。
“老孃我這些年,都沒見你關心過我,
冷了,熱了的,可算是有媳婦了,
知道的是你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你閨女呢。”
肖陽青根本不在乎親孃的酸。
“娘,你有我爹關心就夠了,啥時候我們哥幾個到你跟前獻殷勤,不是都被我爹一腳給踹一邊去。
誰敢吶?生命誠可貴,遠離周翠芬。
行了,你們快去看熱鬧吧,不過最好離遠點,
別到時候人家人腦袋打成狗腦袋,再崩你們一臉血。”
周翠芬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拉着兒媳婦就出門了。
目送着婆媳倆出門,肖陽青打了個哆嗦,趕快往屋裏跑。他可才穿了一件小棉襖呀。
開門進屋。
“那娘倆看熱鬧去了?”肖大柱問道。
“嗯,聽動靜應該是劉婆子回來了。回來就找兒媳婦的茬兒。”
肖陽青平淡地敘述着自己的猜測。
肖陽光接替之前肖陽青的燒火的活計,一邊加柴火一邊說道,
“我就是整不明白了,娶媳婦多費錢呀。
好不容易娶到家了,還欺負人家,給人氣受,到底圖個啥呢?
這都啥年代了,把媳婦給打跑了,再娶一個回來,不花錢嗎?”
肖大柱愣住了,看了看兒子,
“你這問題好,娶媳婦是花錢呀。
可能就是因爲花了錢,婆家人感覺虧損,所以纔給媳婦氣受吧。
不過我可跟你們說呀,咱家可不興打媳婦。
日後不管你們誰,娶了媳婦進門,能善待人家就善待人家。
現在不是允許婚姻自由嗎,可千萬別幹那喪良心的事兒。
老話都說,對媳婦好,旺家。只有那些個啥也不是的,才把脾氣使到家裏婆娘身上。”
肖陽青點頭,肖陽光不吱聲。
肖大柱看向自家老二,“我說你小子,聽見沒有?”
肖陽光擡頭,瞅瞅了自家老爹,
“聽到了,只是我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呢,你讓我怎麼說呢,我沒辦法感同身受呀。”
肖大柱……
肖陽青那叫一個樂呀,沒想到老二噎人還挺有一套的。
周翠芬跟林微微婆媳倆手牽手地朝着劉二狗家去了。
還沒走到院裏呢,在大道上就能聽到劉婆子的叫罵。
“好你個黃金娘,你個黑心爛腸的東西。
你男人現在躺在醫院裏,你卻在家裏,帶着你家的這些個小崽子們偷喫。
也不怕噎死?不怕吃了那東西腸穿肚爛?
那雞蛋是你配喫的嗎?
那是我攢起來,打算給你大姐跟你小妹帶回去的。
自己個兒天生賤命,一點不自覺。
真把自己當天皇老子了。
哼,你也不用美。我回來之前,已經讓三牛去報公 安了,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黃金娘根本不搭理劉婆子跳腳地罵,
而是把盤子裏的菜,一人一筷子夾到五個孩子的碗裏。
“快喫,喫飽了才能長高,纔能有力氣保護娘。
你們幾個記住了,你奶不是你們親奶,她只是你們大姑跟小姑的親孃。
要不咋外孫子能喫上姥家的肉、姥家的蛋、姥家的糧食,你們這些個孫子孫女,咋一口飽飯都喫不上呢。
娘知道砍了你爹,娘犯了錯,要是真報公 安,娘可能要坐牢。
你們在家,還不知道得受你奶多少閒氣呢。
看到這把刀沒有,要是娘不在家,你奶不給你們飯喫,你們就拿到剁窗戶,剁門。
管他是不是大冬天呢,反正凍死一個少一個。
不過千萬別傻了吧唧地剁你們自己屋子的門跟窗子,知道嗎?
誰不讓你們喫飯,你們就別讓誰好過,尤其是你們奶。
反正她也不是親生的,她的親生孩子只有她大姑娘跟老姑娘。
知道了嗎?”
五個孩子齊聲喊知道了。
這可把劉婆子氣得不行。
朝着兩個閨女使眼色,想要像跟之前一樣,娘幾個一起教訓這個兒媳婦,才動心思朝着黃金娘撲來。
一把大菜刀就直直的抵在了她的面門。
要是哪怕她再往前一毫米,鼻子都得被切成兩半。
劉大丫跟劉五丫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劉婆子白眼兒一翻,就厥過去了。
“啪”地一聲把菜刀又拍在了桌子上,
“都給老孃閉嘴。再叫信不信老孃把你倆的耳朵切下來炒菜喫。”
之前一直耀武揚威的兩姐妹徹底閉嘴了,生怕多說一個字都被砍。
見黃金娘放下了刀,兩個人膽子又稍微大了點,劉五丫試圖把劉婆子給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