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牛跟四虎商量後,決定還是劉三牛先回家,然後明天四虎再回家。
一個兄弟照顧一天。
這樣至少能省下一個人的口糧。
醫生查房,劉四虎還是問了問劉二牛的傷勢情況。
“家屬放心,他的傷口看着挺大,幸運的是沒傷到血管跟神經,傷口縫上了等着好就行了。
要不是怕你們回家不會換藥再感染,其實現在出院都行。”
大夫很是輕鬆地回答。
劉四虎一聽眼睛亮了,“那大夫我二哥啥時候能出院呢?”
張大夫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七天拆線。要是你們折騰得起,至少也得住上三天才能出院。
怎麼也得傷口結痂了纔行。
你說這在家裏啥啥都不方便,
我說句難聽的,上個茅房不小心一使勁,啪傷口崩開了,那麻煩就大了。
那可不是再縫上這麼簡單了。
一般傷口二次崩裂,不好恢復的。”
劉四虎倒是感覺回家跟在意願區別不大,大不了就是他們兩兄弟辛苦點,來回折騰一下。
可是劉二狗這慫貨,一點風險都不願意冒,
“大夫,我不出院。不是七天拆線嗎,那我就七天再回家。”
劉四虎看了眼這個二哥,啥話都沒說,反正出錢的不是他。
即便老二花的錢是公中的,可是不花在老二身上,早晚也得讓娘添糊到大姐跟小妹那裏。
劉四虎現在已經對那個家不抱多少希望了,
只打算等二哥好了,就跟三哥商量一下分家的事兒。
要說一家人,把錢花在兄弟身上,他是認可的。
畢竟兄弟幹活兒了,可是花在姐妹身上,他就感覺不合理了。
畢竟他們並未爲家裏做過貢獻。
在家當姑娘的時候,喫家裏最好的,穿家裏最好的。
等到結婚的時候,不僅沒把聘禮留下,反倒倒貼了不少的嫁妝。
不然何至於二哥家的老大都十三了,自家的老大才三歲。
還不就是沒錢給自己娶媳婦,一拖再拖。
劉四虎的糟心,劉二狗是無法體會的。畢竟指望一個傻子會思考,很難的。
塘壩村這邊,劉家姐妹,打算偷偷騎走自行車的打算落空後,頂着嚴寒朝家走。
要麼說劉婆子最愛的就是自家的兩個閨女呢。
兩個閨女愣是嫁到了公社裏,也就是之前的鎮上,做了城裏人。
戶口本夫家也想辦法走了後門,調到了城裏,姐妹倆現在都是喫商品糧的。
只是商品糧是有數的,而且絕大多數供應的都是苞米碴子跟小米。
天天喫,人也喫煩了。
這次姐妹倆回家,就是回家打秋風去了。
家裏這才分糧不久,就等着從孃家拿了白麪回家包豆包喫呢。
結果,家裏孃家出了事兒,姐倆打算偷偷把自行車騎走的計劃落空,沒辦法只好步行回家。
劉大丫,一進家門,老兒子就撲了上來,翻她的口袋。
“媽,這次從姥家回來給我帶什麼好喫的了?
不會是姥捨不得吧?
媽,要我說,你沒事兒多餘往孃家跑,你這一走,我們都沒熱乎飯喫。
到時候你就跟姥說一下,把家裏的肉跟面都送到公社來就行了。”
劉大丫別看在孃家算計,可是對自家的孩子跟男人那可真是實打實的好。
“哎,別提了,我這次本打算騎臺自行車回來的,結果倒黴,纔出你姥家門口,就被人給搶去了。”
一聽說自行車,劉大丫家,別管是劉大丫的男人,還是她的孩子,那眼睛瞪得跟燈泡一樣亮堂。
劉大丫組織了一下語言,從劉二狗被砍開始說起。
“我這不是看着那自行車也沒人騎,放着也是放着,就想着騎回來,給你們爺幾個好好學學車,
等趕明個兒咱家整到自行車票,也買臺車子回來,省得用自家的車練習了。
你們說,這學車子,整不好就摔了,用咱自家的多心疼呀。
這可倒好,娘跟老二家媳婦在屋裏吵架,家裏來了一堆人。
我尋思趁亂,也沒人注意到,就推着車走唄,就被那些個碎嘴子們給攔住了。”
劉大丫說完了,還直嘆氣,彷彿那自行車就是無主之物,她沒撿到,就是她的損失。
劉大丫的男人王成剛也是惋惜,這要是媳婦能弄回來一輛車,他騎着上幾天班,該多長臉呀。
絲毫沒考慮到,他媳婦的想法有多可怕,很可能構成盜竊。
劉五丫回家後,他兒子衝上來就問,
“媽,從姥家拿到錢了嗎?我什麼時候能穿上呢子大衣?”
劉五丫訕訕地,
“鄉下哪裏那麼多的錢?你當你姥家賺錢容易吶?做一件呢子大衣幾十塊錢。
我就過去你姥家住兩天就能要回那麼多錢?
你問問你爸,賺錢容易嗎?你爸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給你做件大衣的錢呢。”
楊國慶不幹了,
“媽,你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了嗎,這次回去就能有錢給我做呢子大衣了。
我牛都吹出去了,你不給我做,那我不要上學了。丟不起那人。’”
說着坐在地上打起了滾兒,絲毫不在乎地上土沾一身。
婆婆楊老太是個小腳,聽見動靜一搖三晃地過來了。
見到大孫子躺在地上蹬腿,就不樂意了。
“我說沉香媳婦,你這是咋給人當媽的?
我大孫子都哭成這樣了,你就不能把孩子扶起來哄哄?
這地上多涼呀,這要是把我大孫子涼着了,我絕對不饒你。”
老太太說着就走過去,伸出手,
“來,大孫起來,地上涼,凍壞了咋整。
你娘鄉下出來的,也沒念過書,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走,到奶那屋,奶給你拿雞蛋糕喫。”
楊國慶聽到奶奶這麼說,馬上抓住老太太的手,一個使勁站了起來。
就因爲這麼一使勁兒,差點把老太太給拽倒了,這要不是扶着炕沿,老太太肯定趴下。
“奶,我媽說話不算數,說好了的回我姥家給我拿錢做呢子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