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出來進去,爲了不凍感冒,林微微都是要戴帽子的。
當然了,帽子的另外功能便是遮醜。
她倒並不是癡迷長頭髮,可是有頭髮她保暖呀。
王家人都過來了林微微的家裏,畢竟他們是正經的孃家人。
雖然孃家人的陣容不是那麼龐大,可是孃家這邊的人氣質這塊還是很唬人的。
王家給王如畫的陪嫁,主要是衣裳包了幾個小包袱。
然後就是一個嶄新的搪瓷洗臉盆裏面放着的一些個東西,包括鏡子啥的都是雙份。
還有一個嶄新的印有紅雙喜的暖水瓶。
劉慧珍倒是想多買一個來着,供銷社裏她沒有呀。就這麼千里迢迢地被她給帶過來了。
當然這些都是明面兒上的,
王如畫出嫁,劉慧珍給了五十塊的嫁妝,大舅媽給的十塊錢,王奶奶給了一隻金鐲子。
這要是說出去,肖家估計又會被議論上好些日子了。
比如說,這老肖家真會挑媳婦,專門挑那個有錢人家的閨女做媳婦。
或是往惡意裏面想,娶個知青佔便宜,
家裏人離得遠,到時候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等着把兒媳婦的嫁妝給喫光用光了後,你看他們老肖家會不會變臉?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都是恨人有笑人無,最好你比我過得慘纔好。
這就是人性。
肖陽剛帶着自己的兄弟團隊來了。
騎着兩輛自行車,一輛是用來接媳婦的,這個是專門買給王如畫的。
另外一輛就是徵用了林微微的自行車。這個是用來駝嫁妝的。
當然了易碎品,還是要用手拿着才穩妥。
肖陽剛敲開了林微微的家門。
林微微手一伸,要紅包。
肖陽青在邊上趕快挑了一個最大的紅包,給了自家媳婦。
大門這一關算是過去了。第二關是房門,
守關的是王如風,“唱一首東方紅,才允許進門。”
好吧,肖陽剛那完全不在調上的歌聲吼完了,王如風感覺自己的耳朵要聾了。
很是後悔,爲啥沒直接要紅包呢?
要紅包雖然俗氣了些,可那安全呀。
第三關是臥室的門,守關的王如詩。
這丫頭也不整幺蛾子了,剛剛她已經被肖陽剛的歌聲折磨得快瘋了。她可是班級裏的百靈鳥。
聽誰唱歌不在調上那就是一種折磨。
直接要紅包吧。
一個不行,那就兩個,最後王如詩手裏攥了六個紅包才放行。
因爲林微微的臥室真心小,所以,進屋迎親的只有肖陽剛本人。
其他人則趴在門口看熱鬧就行了。
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林微微早早的就把竈房裏的東西給歸置了,哪怕是菜刀菜板子這些,都被她收了起來。
誰知道誰是啥人,萬一要是有眼皮子淺的,隨便摸走一樣都夠煩人的了。
肖陽剛先是給王慶山兩口子鞠了躬,然後下了一番保證。
總結起來就是,他會對媳婦好,所有的津貼都會郵寄給媳婦,家裏大事小事媳婦說了算。
即便如此,肖陽剛還是把媳婦給抱了出來。
到了門外,肖陽光已經把自行車給立住了,
就等着大哥把嫂子放在後座上,然後再由大哥親自推着媳婦在生產隊裏走上那麼一圈兒。
問結婚用的自行車跟普通自行車的區別?
自然結婚用的自行車車把上有一朵大紅花。
接到了新媳婦,大夥兒一窩蜂的跟着走了。
林微微跟肖陽青留在了後面,他倆陪着王家夫妻一起過去肖家喫酒席。
至於王如風跟王如詩,早就隨着大隊人馬去肖家了。
按照習俗,王如風這個小舅子,還能賺到一筆開燈錢。
就是進了屋,把電燈繩拉開,屋裏的燈亮了就要給紅包的。
王如詩還可以賺拎包錢。
劉慧珍的情緒還算是控制得好,除了眼眶子紅紅外,已經不再抽抽噎噎了。
“真好,我大閨女嫁人了。還嫁了這麼好個小夥子。我這是感動的,高興的。”
劉慧珍一邊走一邊說,這哪裏是說給別人聽的,分明是在勸說她自己。
王慶山攙扶着自家媳婦,間或拍拍媳婦的胳膊,表示安慰。
林微微跟肖陽青感覺喫到了一嘴的狗糧,還是那種不得不喫的。
兩人相視一笑。
到了肖家,一對新人,已經在大領導的畫像面前讀了語錄。
現在正在給來客們分發喜糖跟煙。
現在結婚流行艱苦樸素,基本是不擺宴席的。
肖家自然是不能做那出頭的椽子,
只等送走了鄉親們,然後自家人關起門來,喫頓飯。
當然了,做爲婆家人的肖二柱,肖三姑還有肖大姑都來了。
還好,他們並未攜家帶口的,要是全家都來,
他們一家子都有最少十幾口子的人,別說肖家有沒有準備夠那麼多喫的,就是站也站不下那麼多的人吶。
當然,做爲證婚人大隊長還有幾個村幹部還是要留下來的。
肖家的基本社交一直不錯。
只是婚宴準備的菜色,沒有給王家人接風洗塵弄得好。
這是兩家人商量的結果,畢竟肉要埋在飯裏喫。
王家人住了三天的房間,現在變成了婚房,今晚上,王家人要住在肖家的第三間房裏,那肖家最西邊屋子。
是單獨開門的,跟王如畫的新房一牆之隔。
之所以王家人來的第一天,沒有安排他們住進來,主要是因爲裏面的炕都是新搭的,還沒燒乾呢。
這些年,因爲沒人住,也就沒整。
這不是,突然大兒子要訂婚結婚的,臨時折騰不及。
美中不足,裏面只有一鋪炕,沒搭火牆。
所以屋子想熱乎,只能是靠着把炕燒熱乎了散熱纔行。
至於爲啥沒搭火牆,肖陽青阻止的。
沒人住就不用整。
誰知道以後啥情況,萬一再整出個類似於賈美麗的那種拎不清楚的。
死活要來賴過來搭夥的可咋整?
難道自家還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喫糠咽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