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主任先開口了,
“這個要辦廠,該是集體企業,不能是咱們的一言堂,
到時候誰進廠,誰不進廠,自然是得評選出來的。
就他們倆,還是太年輕了。
就算是他們能把電線給咱們生產隊拉回來,那也不能說明,他們就有這個能力。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到時候,他們倆沒能力把咱們生產出來的東西賣出去,虧損的就是在咱們工廠。
是咱們集體的損失,不是他們個人能賠償得起的。”
大隊長又分別聽取了會計跟民兵隊長的意見。
“你們的意思我都懂,也明白。
可是你們知道剛剛喫的東西,就是林知青親手做出來的。
辦工廠的策劃書,是肖家三小子寫的。
那東西我都看了些,很有用,也有意思,當了這麼些年的大隊長,自認爲見多識廣。
沒想到,竟然沒個後生考慮的全面,要麼說後生可畏呢。
還有,你們不會以爲不給這兩小隻安排工作,林知青還會無償地把配方貢獻出來吧?
憑什麼,人家沒得半分好處,爲什麼還要折騰那麼些事兒呢?”
婦女主任有些不服氣,
“這是一個集體,貢獻自己的力量不是應該的嗎?人不能那麼自私。”
大隊長,會計跟民兵隊長看向婦女主任,眼神莫名。
大隊長冷笑,“那咱們村要是真辦這個廠,你打算捐多少錢出來?”
婦女主任馬上反駁道,“憑什麼全村的事情,要我來出錢?”
“都是一個集體的,你不能這麼自私。”大隊長說道。
民兵隊長沒控制住自己,“噗嗤”笑了出來。
這打臉可真是太快了。
“你們要是同意辦廠,也同意林知青跟肖家三小子的要求,
那咱們這個廠就辦。到時候會計跟我一起去走流程,申請貸款。
如果是你們不同意辦廠,
尤其是不同意林知青跟肖家三小子的工作安排問題,那這個事兒,就撂下吧。
沒好處,這事兒誰都不能幹。
也千萬別說什麼集體不集體的,
那是人家的祖傳的手藝,跟咱們生產隊可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咱們要是強行跟人家要,那就跟土匪沒區別,那是搶,懂不懂?
所以,我希望各位都別錯打了主意。
咱們塘壩村生產隊,可不允許有強取豪奪的事情發生。丟不起那個人。
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散會吧,
我希望明天早上你們幾個能給我個答案。那兩個小的,還等着回話呢。”
大隊長說完,就開始趕人了。
之前林微微說的話,言猶在耳,
“不希望被卸磨殺驢”可真是諷刺,當時他老頭子心裏還挺不高興的,感覺那個丫頭沒給他老頭子面子。
事實卻是人家把該想的,都想到了。
只是自己還以爲大家都是好的,爲了生產隊的大發展可以一條心。
大隊長現在算是想明白了,那兩個小崽子,是有能耐的。
至於爲啥一直耗在這鄉下,他老頭子想不明白。
林微微跟肖陽青回去後,準備上趟後山。
他們倆今天是請了假的,實在是太累了,反正也不在乎那點工分。
至於說上山,純粹就是進去看看這山裏頭到底長啥樣,
至於什麼挖野菜,撿蘑菇,挖人蔘這些,他們倆可不做那美夢。
進去林子裏,不被洋辣子給蜇了,就算是運氣了。
二人全副武裝,腳上穿着軍工皮鞋,褲腳塞進鞋子裏,衣裳也給塞進了褲腰裏。
連帽的衣裳,帽子也戴好不說,還把帽口的繩子繫好。
兩人的衣裳除了款式稍微奇怪了些,顏色跟布料都是這個年代可以找得到的,
類似棕色卡其布。
當然,如果能忽略腳上的鞋子更好。
好在兩人家裏就在山腳下,因此上山並未被人看到。
之前想要挖牆角的小夥子們,經過一冬天的挨冷受凍,早就放棄了林微微這個金娃娃。
大娘嬸子們也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的林微微跟去年完全不一樣。
有流言傳出,林微微去年因爲受傷,傷了身子,幹不動活不說,估計日後生孩子都困難。
大姑娘一旦被傳出身體不健康,有問題,生不了孩子,馬上就在婚戀市場上失去了競爭力。
沒人關注其實挺好的。
林微微跟肖陽青,一人手裏拿着一個長棍子,
一邊走一邊敲敲打打,恐怕萬一從草地裏躥出一條蛇來就麻煩了。
東北的蛇不多,有的話,基本是毒蛇。
進林子可真是冒險又刺激的事情。
循着原身留下的記憶,兩個人走得很是小心。
果然,隨着肖陽青的記憶,兩個人很快找到了一窩子的婆婆丁,
看着盛開的婆婆丁花,足以說明,婆婆丁老了。
一邊走,林微微一邊用手機拍照。
虧得她家裏還有一部備用機,不然這會兒還真沒的用了。
當然也可以讓肖陽青幫着買新的。不過這些東西嘛,沒必要浪費錢。
所過之處,確實看到了有蘑菇,可是兩個人根本不敢撿。
生怕紅杆杆白傘傘,喫完一起躺闆闆。
林子裏晃悠了兩個多小時,照片倒是拍了不少,只是東西嘛是一點兒都沒撿到。
這二位純屬旅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憐他們兩個人地生疏、缺乏生存能力,往回走的路上,突然奔跑過來了一隻灰兔子,
哐當一下撞在了樹上,然後兔子暈了。
兔子從眼前奔跑而過,把兩人給嚇夠嗆,以爲是碰上什麼野獸了。
結果,定睛一瞧,是隻兔子,把二人給高興得不得了。
肖陽青把兔子撿了起來,林微微從空間裏拿出一根麻繩,把兔子腿給綁上了。
然後把兔子扔進了自家的陽臺裏。
不管咋說,還是有些收穫的。一邊下山一邊討論那兔子該怎麼喫。
“你會殺兔子嗎?”林微微突然問道,
肖陽青被問得一卡殼兒,想了想,“二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