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雲萍不小心碰到了額頭上的傷口。

    之前小護士說給她換藥,她也沒太注意,結果被交住院費那茬兒給耽擱了。

    這會兒,小護士估計是忘給她換藥這茬了吧。

    正在葛玉萍胡思亂想的時候,小護士端着換藥盤子進來了。

    “來,我先幫你把藥換了,你這額頭磕的口子不小,必須要注意。要不然以後你就得一直梳劉海蓋着了。”

    小護士的話,把葛雲萍嚇壞了。

    她這輩子最在乎兩樣,一個是錢,另外一個便是容貌,她知道,容貌是她拿捏林仲先的手段。

    沒有姣好的容貌,當年怎麼能把林仲先勾得五迷三道的。

    當然,這並不等於說,葛雲萍就一定很美,實際上她年輕那會兒只能算是青秀。

    小白花一枚,等到年歲大了,好好打扮,皮膚又白,家境優渥,養出來的淡然氣質,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額頭受傷,如果留下疤痕,仲先還能如曾經鍾愛於我嗎?”

    葛雲萍實在是不敢賭,她想盡快出院。

    必須要把最慘的樣子給林仲先看,這樣還能多得些憐惜。

    她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便是擺平了林仲先。

    否則哪裏有大屋住,錢票隨便花的好日子。

    即便是二嫁,帶來的三個孩子,也被林仲先視若己出。

    在葛雲萍的堅持下,換藥後,大夫給她做了檢查,確定她低血糖跟輕微的腦震盪。

    血糖低,喫幾頓飯就補過來了。腦震盪這個就只能養了。

    幸運的是她昨天磕的是額頭而不是後腦,否則,磕在馬路牙子上,現在哪裏還有命在呀。

    葛雲萍這邊爲了家庭爲了愛,在醫院食堂裏喫頓不豐盛的病號飯,便辦理了出院手續。

    直奔汽車站,她要早點回家去。

    林優優這邊,顯然是水深火熱的一天。

    睡了一夜的好覺,感覺身體的能量已經被充滿的林優優,在拔了一上午草後,感覺生無可戀。

    尤其是,她依舊沒有去大隊部借糧食,到了中午的時候,啃的還是餅乾。

    隨便喫上那麼幾口,喝了一罐頭瓶子的熱水後,她想哭。

    下午上工之前,林優優去找了大隊長,借了三十斤的苞米麪跟二十斤的苞米碴子。

    到了晚上的時候,她終於喫上了正經的飯。

    苞米麪糊糊,沒有油水的燉茄子跟豆角,還有一盤涼拌野菜。

    至於那野菜是啥,她不認識,反正是能喫的。

    自從隨娘改嫁後,她哪裏喫過這樣的苦。今天算是把這些年的苦都吃盡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優優又開始琢磨起來了。

    “那個林微微到底是不是那個小賤人?”

    第二天一大早,林優優起牀後,也沒想着要幫別的女知青做飯,而是直奔山腳下的院子去了。

    她要確定,這個林微微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如果是,那她一定要想辦法,住進林微微的家裏,還要讓林微微給她安排進食品廠上班。

    別看她纔到塘壩村兩日的時間,可是這兩天,她聽到頻率最多的名字,就是林微微。

    同樣高的圍牆,兩道門。林優優不知道該敲那邊的門了。

    站在肖陽青的大門口,琢磨半天,是敲還是不敲。

    問題是這是木頭門,敲了裏面的人也未必聽得見吧。

    還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院子裏響起了狗叫聲。

    尤其狗叫聲距離大門越來越近。

    很快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只是大門只開了一條不大的縫,從裏面伸出來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

    看到林優優,肖陽青皺了一下眉毛。

    “你誰呀?一大早上跑到我們家門口守門,想幹啥,是要偷東西還是要借錢?

    我可告訴你,啥都沒有,別做夢了。”

    林優優受到了美顏暴擊,

    沒等她的小心臟平復下來呢,就被肖陽青的一頓搶白,給氣得差點翻白眼。

    她這纔想起正事兒,“這位同志,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更不是來借啥的。

    我叫林優優,是新來的知青。

    聽說咱們這兒有個知青叫林微微。

    剛好我妹妹也叫這個名字,我就想過來看看,是不是我妹妹。”

    肖陽青對林微微家裏的事情瞭如指掌。

    一聽眼前女人說她叫林優優,肖陽青就感覺,沒準真就是微微渣爹的繼女。

    “你表錯情了,我家微微是孤兒,沒爹沒孃更沒什麼狗屁的姐姐,少來攀親戚,你回吧。”

    說完,肖陽青啪的一下把大門給關上了。

    不忘順便把大門上拴。

    裏面的狗子隨即朝着外面呲牙叫了好幾嗓子。

    這小狗子,是今年春天才抱回來的田園犬。

    雖然喫的多了點,長的還是挺快的,主要是耳朵靈,看家看得可精心了。

    現在男主人已經把人給關在門外了,在狗子的心裏,這人再來它就可以下口咬了。

    “什麼玩意,活該就是個泥腿子。

    沒素質。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還是個泥腿子的命。”

    林優優還在院子外面生氣呢,聽到院子裏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阿青,喫飯了。”

    肖陽青馬上屁顛兒地回到,“好的,媳婦,馬上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優優的神情爲之一振。

    “原來真是那個死丫頭。”

    確定了裏面的人是繼妹,林優優感覺有了底氣。

    “微微,微微開門,我是你姐林優優呀。姐來看你了,快給姐把門打開。”

    林微微聽這外面的動靜,努力從記憶中挖掘,門外這傻子的動靜到底是誰的。

    最後她確認,還真就是那個綠茶婊。

    全家最僞善的就是她。

    葛雲萍人家知道自己是繼母,敢大膽承認自己不是個啥好人。

    可這個綠茶婊卻是總是煽風點火,說一些個不着四六的話,然後引導家裏人對原身的不滿。

    或是美事兒就說些有的沒的,總之脫離不了“你命不好,沒有親緣,你得多幹活,好好伺候我們兄妹。

    等到你長大了,有人欺負你的時候纔有人給你強出頭。

    要不,就憑你,長的不好看,又不聰明,個子還不高。你說你能找個什麼樣的好婆家呀?

    估計能娶你的,不是瞎眼就是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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