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叔,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惹了衆怒了,他們都不喜歡我,所以我想搬出來住。
到時候自己開伙做飯,這樣也省得大家之間有矛盾。”
大隊長見林優優油鹽不進,也不好繼續勸說。
“你要是想單獨住也不是不行,基本只有兩個法子。
找個老鄉家借住跟自己蓋房。
借住這個呢,我是不太贊成的。這人哪有舌頭不碰牙的呢。
你跟知青點的知青之間都能鬧誤會,
那些個鄉下的老孃們兒,說話更是沒個把門的。
說不準那句話,就能把你給惹哭了。
要我說,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自己蓋房子。
倒是沒必要蓋多大,就蓋個山腳下林知青的房子那麼大的就行。
二十來平方就夠用了。
按照你的情況,叔建議你蓋在知青點。
不管咋說,知青點兒人多,你的安全有保障。
至於開銷嗎,要全是土坯的,幾十塊錢也就差不多了。”
林優優想了想,
“我想問一下,那個林微微蓋那個房子花了多少錢?”
大隊長笑了,
“她那房子包工包料,
院子裏挖口井就花了40塊,還有那老高的圍牆,一共花了140塊差不多。
咋地,你也想蓋個那樣的?
不是叔打你的破頭楔子,林微微那是有她對象跟着做鄰居。
你一個纔來的小姑娘,你找誰做鄰居?誰能那麼實靠?”
大隊長苦口婆心說了半天,林優優最後決定在知青點蓋房了。
不蓋大的,也不打井。
畢竟,打了井還不是便宜了知青點的那些人。
她在算計自己利益的時候,忘記她本就是個廢物,不能幹的事實。
給了大隊長五十塊錢,她就回去知青點了,
當然也順便請了假,說是要去給家裏打電話。
大隊長現在那是相當的佛繫了。
林優優這人,即便他不關注,家裏的老婆子跟兒媳婦們總是會關注的。
也知道這個林優優典型的幹啥啥不行,既然人家要去打電話就去吧。
他老頭子堅決不說大隊部就有電話。
沒辦法,他老頭子就是這麼壞。
不然咋給林微微請假找藉口?
實際上,大隊長多麼希望林優優家裏有門路,把她給折騰回城或是到別的生產隊去。
老頭子忙着呢。
就衝林優優大中午頭上門,耽誤了他喫飯,大隊長就給林優優做了差評。
林優優回到知青點,換了套衣裳,洗了臉,拿上錢票就出門了。
想到馬上就能自己過日子,不用受鳥氣,林優優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彷彿驕傲的大孔雀。
大中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空氣都是扭曲的,林優優卻頂着日頭朝着公社走去。
起初拼着一口氣,走得雄赳赳氣昂昂,
後面越走越熱,越走越渴,速度也逐漸降了下來。
到了公社,多番打聽之下,找到了國營飯店,想要大喫上一頓。
只是這個時候,國營飯店已經關門了。
飯點兒過去了,沒有飯菜,不關門難道還等着伺候人嗎?
好在供銷社裏沒啥人,林優優很快買到了二斤桃酥。
看到供銷社有賣汽水的,又買了一瓶汽水。
爲了不交押金,這貨也是個狠的。
站在櫃檯邊上,敦敦敦就把那一瓶汽水給幹掉了。
喝完還不忘記吧嗒一下嘴,意猶未盡的樣子,看得售貨員目瞪口呆。
“這小姑娘穿得挺講究的,咋喝起東西來這麼兇殘呢?”
售貨員不小心就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林優優也感覺自己失態了。平時她哪裏是這樣不修邊幅不注意形象呀。
這纔來幾天鄉下,就變得粗魯了?
林優優有被她自己的腦補給嚇到了。
拿上東西趕快走,她感覺好丟人。
才喝了一瓶汽水,整個人感覺舒坦了不少。
從紙包裏,拿出一塊桃酥邊走邊喫。
走到郵局,剛好喫完了兩塊桃酥。
電話打到了林仲先的辦公室。
當聽筒裏那熟悉的聲音響起,林優優就哭了。
“爸,我想家。 爸,你知道林微微跟我在一個生產隊插隊嗎?
今天早上我過去找她,結果她二話不說,拎鋤頭就往我頭上招呼。
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計再也見不到爸了,再也聽不見爸的聲音了。”
林仲先這些天,一直提心吊膽的,娘倆出去這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林優優打電話過來,那就說明娘倆應該是安全的。
“優優呀,你先別哭。你媽呢?讓你媽聽電話。”
林優優愣了一下神兒,心道還真是,眼睛裏除了他媳婦誰都沒有。
“爸,我媽還沒到家嗎?她沒給你打電話嗎?把我送到地兒,我媽就回去了。
可能是中間倒車啥的耽誤了時間,計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這邊公社沒火車,只能轉車到縣裏纔有火車呢。
爸,你耐心多等等。我媽那麼聰明個人,不會出事兒的。”
林仲先嗯了一聲,
“我知道你媽聰明,可再聰明,也是個女人,我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剛纔你說啥,你碰上林微微那丫頭了?”
林仲先的問題, 惹得電話這頭的林優優翻了個白眼,合着之前她的話是在放屁。
“爸,是呀,我還差點被她給開了瓢呢。
爸,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看有沒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的。
微微在家的時候,咱們對她不是都挺好嘛,她好像有很大的怨氣。
也不知道她之前是怎麼跟知青們說的家庭情況,
反正知青點的知青們,得知了我們的關係,看我都可不順眼了。
今天中午,還有個女知青拿着菜刀嚇唬我。
就因爲我沒及時把菜洗乾淨。
爸,這邊的人真的太可怕了,
我都不知道再這麼待下去,爸跟媽會不會白髮人送黑髮人。嗚嗚嗚……”
說着林優優又哭了起來。
若是往常,林優優哭,林仲先沒準還有點耐心哄哄,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葛雲萍還沒到家,是不是出了啥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