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凡是兒媳婦產後抑鬱,沒準兒真是缺了一個說好聽話的婆婆。
去完茅房的王如畫在周翠芬的攙扶下,果真去了趟大隊部。
纔打完電話的肖陽剛接到自家媳婦的電話,十分高興。
兩口子你儂我儂了三分鐘,掛了電話,王如畫笑顏如花,哪裏還有之前的那哭唧唧的模樣。
林微微跟肖陽青在肖家等人回來的時候,
有個小孩子過來傳信,說是出幾款新品,讓林微微過去試喫。
事關工作,林微微自然趕快過去。
獨留肖陽青坐在院子裏數螞蟻。
林微微興沖沖地往食品廠走去,半路居然被林優優給攔住了去路。
林微微暗道晦氣,本想裝作沒看見直接過去,林優優堵了她這麼多天了,豈能錯過。
“林微微,我們談談。”林優優率先開口,
林微微很是不耐煩,“談什麼談,有什麼好談的?讓開。”
林優優則伸出了胳膊,將路堵上,
“微微,不管咋說,咱倆也做了幾年的姐妹呢。
總不至於鬧得如今這麼僵吧?
就算是你在這邊找了對象,可也勢單力孤。
萬一哪天人家欺負了你,你想找個人哭訴或是出主意都沒人。
我記得你纔回家的時候,小小一隻,我還拉着你的手去……”
林微微實在懶得聽林優優打親情牌。
“你打住,首先明確,咱倆沒關係。血緣上沒有,法律上也沒有。
我記得第一次回家,哼,你是拉着我去洗手了。
洗手是假的,炫耀你新買的小皮鞋是真的,不僅如此,你還愣是想用香皂讓我出醜。
你說香皂是能喫的,還鼓勵我咬一口,這事兒你沒忘吧?
所以,我,林微微別說是今天,就是明天及今後的幾十年,都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說着,林微微推開着林優優便朝前走。
氣得林優優原地跺腳,“林微微,你就這麼不顧念親情嗎?”
林微微感覺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沒有親哪有情?你是我的誰?
你滿打滿算是老林家的繼女,一個背典忘祖的玩意。
爲了能過上好日子,改名換姓,你是咋好意思到我跟前蹦躂的?
還有一件事兒,我得提醒你,
我跟林仲先斷親了,我連親爸都能不要,何況你這麼個沒有半點血緣的人了。
所以,以後識相點,別總跑我這兒刷存在感。哪天惹我不高興了,指定收拾你。”
林微微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輕蔑,
美中不足便是身高不夠,要不然指定氣場兩米八。
林優優現在真的很想扎小人,詛咒林微微。
看着林微微遠去的背影,林優優的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剛纔叫林微微去食品廠的小孩, 實際上是她花了兩塊糖給哄去的。
半路攔住林微微,是想着再嘗試一次,看林微微是否可以顧念親情,把她給安排進食品廠。
既然林微微如此不給面子,那林優優決定也不給林微微機會了。
即便有噪音,也不會影響到生產隊的社員們。
這附近有一片小樹林,直接連接後山。
平時林微微都是等着肖陽青一起走這條路的,
因此從來都沒感覺有什麼不妥,今天突然一個人走,林微微沒來由的感覺後背發寒。
事實上,林微微的感覺沒有錯,正在林微微加快腳步的時候,從小樹林裏突然躥出了一個人。
林微微因爲緊繃着神經,因此五感相較平常要更加的敏銳。
在聽到腳步聲的同時,林微微從空間廚房裏,拿出了一把剔骨刀。
手裏握着刀,林微微的心總算是稍微安定了些。
小樹林裏竄出來的人,動作非常快,
到了林微微的身後,伸手就想去捂住林微微的嘴。
林微微感覺身後貼上來的熱氣,一個蹲身躲過了對方的捂嘴動作。
在尖叫的同時,揮手朝後面的腿上劃了過去。
那人本以爲挾持一個姑娘輕而易舉,
結果沒想到林微微會蹲下,更沒想到的是林微微居然手裏有刀。
就這樣,他的右腿被林微微給迎面劃開了一條大口子。
林微微一擊得手,迅速朝旁邊滾了過去,然後尖叫着往食品廠方向跑去。
林微微的聲音相當尖銳,即便是在地裏勞作的社員們,也隱約聽到了動靜。
而在食品廠外面守大門的老爺子,更是聽得清楚,趕快喊了幾個人過來營救。
林微微自認爲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朝前奔跑,可也抵不過別人的大長腿,
那人看了眼腿上的傷口,再憤恨地看了一眼林微微奔跑的方向,擡腿朝前追去。
就在他要抓住林微微脖領子的時候,食品廠裏出來的工人們,已經跑進了林微微的視線裏。
那個追擊林微微的男人,停住了腳步,然後朝着小樹林一頭紮了進去。
而林微微出於慣性跟恐懼一直尖叫着朝前跑。
見工人們已經到了近前,林微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口喘着氣,此時的她根本就想不起來會哭,嗓子也已經沙啞了。
工人們留下兩個人在原地看着林微微,剩下的人朝着林子裏跑了進去。
從田裏趕過來的人,動作就慢了很多,更甚至有人以爲是小孩子叫喚着玩的,
大隊長等人趕到的時候,只見林微微坐在地上,手裏拎着一把帶血的刀,呼呼喘氣,
因爲驚恐臉色煞白。
人多了,陪着林微微的兩個工人趕快把事情說了,大隊長馬上大手一揮,叫人進林子裏抓人去。
他則是叫了兩個大娘攙扶着林微微回去大隊部。
這麼惡劣的事情,必須要報公安。
肖陽青好不容易等到老孃跟大嫂子他們回到家,趕快起身去找林微微。
結果這才走到一半路,就見林微微被人攙扶着往回走。
“微微,你怎麼了?”
肖陽青快被林微微的狼狽勁兒給嚇死了,尤其還看到她手裏握着帶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