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也是拼了,爲了把刀的來歷說明白,不惜自曝其短。

    衆人聽後,嘆息一聲,真的很心疼這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才託生到那樣的家庭。

    因爲這把刀承載了林微微過多的心酸回憶,

    葉大海答應,在將兇手繩之以法後,一定會把刀還給她,這才讓她稍感安心。

    葉大海在詢問的時候,並未忽略那個小孩子跟林優優。

    爲了瞭解案情,排查兇手動機,關於林優優攔路那段,也進行了詳細的問訊。

    同時,還去工廠進行實地瞭解。

    大家所說的,跟林微微講述大同小異。

    只是在葉大海等人臨走的時候,生產組組長叫住了衆人。

    “公安同志來了,嚐嚐咱們的新產品,試試味道,給點合理意見。”

    葉大海彷彿抓住了關鍵信息,

    “這位同志,你們今天的新品是啥時候出的,又是誰打發了一個孩子去叫林微微同志的?”

    生產組組長被問懵了,

    “啥玩意?這可是纔出鍋的新品,還沒人去通知林主任呢。

    再說了,就算是去通知,也不可能打發孩子去叫人呀。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

    整個生產隊的孩子,都被交代過,不能隨便到這邊來。

    所以,想找孩子,這附近連個孩子毛都不可能找到。”

    葉大海再次提出疑問,

    “那有沒有可能是去找人的走到一半,看到個孩子就讓他去送信呢?”

    生產組組長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根本不可能,先不說再此之前根本就沒有新品出來,更沒有人去通知林主任,

    就說咱們如果去叫林主任過來,基本上是直接去她婆婆家,在她婆婆家找不到人,再去她家。

    根本就不可能換人。

    倒是有過一次,去叫人的那個中間拉肚子,爲了不耽誤事兒,直接跑去生產隊,用大喇叭喊話林主任。

    再說了,全生產隊都知道,今天林主任要去送她大伯哥當兵,

    回來的時間指定不能早,新品出來的時間自然是要延後的。”

    葉大海跟另外的一個警員對視了一眼,“有情況。”

    既然就孩子傳信這事兒存疑,那就得先找到孩子。

    大隊長等人再次來到山腳下。

    等葉大海他們找到給林微微傳信的小虎子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得知小虎子就因爲兩顆糖而去傳話給林微微,

    差點把林微微給害死,虎子娘拎着鞋底子,把小虎子給抽得哭爹喊娘。

    而始作俑者林優優則一口咬定,只是想跟林微微說說話,敘敘舊情。

    葉大海用質疑的眼神看向林優優,

    “敘舊,爲啥不到家裏去找人?爲何偏要把人給騙出去?”

    林優優搖頭,

    “公安同志,你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敢去她家,

    林微微是個說動手就動手的人,

    我要是敢去她家,她隨手抄跟擀麪杖都能把我給打死。

    我這不是害怕嗎,就找個孩子把她給叫出來。”

    葉大海眯了眯眼,“你花了多少錢僱人劫持林微微?”

    林優優愣了一下,眼神閃了閃,

    “公安同志,可千萬不要污衊我,

    我可是新時代的女性,是堅決不會做那種缺德事兒的。”

    葉大海微笑,

    “你可以不承認,相信進山尋人的同志們很快就能把兇手給抓到了。

    到那時候容不得你不承認。”

    正在林優優想要繼續抵賴的時候,遠處有人大喊,“抓到了,抓到兇手了。”

    林優優的臉色慘白,細看之下,腿都有些哆嗦了。

    “林優優同志,我勸你還是如實招了吧,主動招認跟被迫指正是完全不同的興致。”

    葉大海說道。

    林優優拼命地搖頭,

    “跟我沒關係,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呢?我那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沒好處,但是你會感覺痛快,損人不利己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從小到大,你說你幹了多少蠢事兒?

    明明比我早上學,卻沒有我早畢業,

    同樣都讀書,我能考年紀第一,還能跳級,你卻還要留級。

    明明我是小保姆,你是大小姐,卻沒我長的漂亮。

    嫉妒讓你面目全非。

    今天這事兒該是你蓄謀已久的吧?

    讓小虎子叫我出去,你在半路攔截,要是能從我這裏得到好處,

    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要是得不到好處,就安排人來劫持我,是這麼個程序吧?”

    林微微從後怕中緩過來之後,就開始琢磨今天事情的不對勁了,

    她總感覺,今天她被劫持,跟林優優脫不了關係。

    跟肖陽青商量過後,便過來知青點找人了。

    她倆纔到這邊,就聽到林優優的推脫,林微微沒忍住,便朝着林優優開炮了。

    林微微一邊說一邊朝着林優優逼近,林優優則是不停地往後退。

    “噗通”一聲,林優優坐了個屁股蹲兒。

    地面不平,她一腳踩進了一個坑裏。

    不知道是摔疼了,還是因爲當衆出醜,林優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爲什麼你要逼我呢?我只是想要乾點輕鬆的活而已,你爲啥就不能幫幫我呢?

    咱們可是姐妹呀,不說別的,就衝咱倆在一個臥室裏住了八年的時間,你難道就不能幫幫我嗎?

    憑啥都是一樣的下鄉知青,

    你就可以啥活兒不幹,喫好喝好,我就只能天天干農活,我都要累死了。嗚嗚嗚……”

    林微微皺了皺眉,

    “想知道憑啥?

    就憑我給你們當了八年小保姆,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要不然憑啥我能當食品廠的技術員,你個懶鬼,還問我憑啥。”

    林微微撒完氣,也懶得再看林優優那糊滿了鼻涕眼淚的臉。

    進山抓人的公安跟社員們,扯着一個腿上帶傷的男人過來了。

    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而且是毫無特色的一張臉。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所以這人的臉色泛着慘白。

    既然人抓到了,那就得帶回去審問了。

    三天後,案子結果出來了。

    結果讓人大跌眼鏡,林優優居然被放了出來。

    她一口咬定,只是想找林微微求情進食品廠,並沒有跟別人聯合。

    而後面有那個男人的出現,這完全是林微微倒黴,沒準是做人太囂張,所以被人販子給盯上了呢。

    因爲審訊是分開的,那個在樹林裏埋伏林微微的人,供認說此前根本不認識林優優。

    只不過是他最近一直在找一個女人。

    查了很久,才查到塘壩村生產隊,

    他已經在生產隊裏觀察了很久了,知道林微微的生活規律。

    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動手。

    意外聽到林優優用糖收買小孩子,他將計就計,就去林子裏躲着了。

    所有才有後面的一切。

    一切都要講證據,林優優策劃綁架林微微這事兒,證據不足,關鍵證人不承認,沒辦法,林優優無罪釋放。

    而事情真的就那麼湊巧嗎?

    於那個一直調查林微微的人來說,是湊巧。而於林優優來說,並非湊巧。

    她去公社買東西,無意中見到有人拿了林微微側臉畫像。

    當時林優優是怎麼個表情,“啊。”然後便捂上了嘴。

    那副死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認識畫像上的人的。

    然後那人就開始在塘壩村的蹲守了,

    那人蹲守林微微,林優優蹲守那人。

    有時候幹壞事兒,也是要講究天時地利的。

    剛好有了這麼個合適的日子,一切的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得知林優優無罪釋放,林微微的心情非常不好,這就是一條毒蛇。

    而那個要劫持林微微的人供訴說,是一個胖子僱他找人。

    如果能把人找到,並且給弄過去,他就能得三百塊好處費,

    至於胖子叫啥不知道,只知道胖子很胖,跟蹤過,住在招待所。

    葉大海等人找到招待所的時候,胖子的影子早就不見了。

    服務員找出胖子入住時候的登記信息,

    葉大海打電話過去那邊查詢,人家說那個地址,是個公廁。

    這就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最後還是服務員回憶胖子跟誰一起來辦的入住手續,目標有鎖定了林子。

    林子又是曾經報過公安的。順騰摸瓜吧,反正都是得查。

    這下好了,之前不想興師動衆查的案子,現在不查都得查了。

    這已經涉及到綁架了,案件過於惡劣,必須要一查到底。

    林優優被無罪釋放後,很是慶幸她自己的聰明。

    整個過程,她只“啊”了一下。別的啥都沒做。

    至於讓小虎子帶瞎話,那隻能說是她太想要跟妹妹見面而不得不用的善意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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