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不相信親生女兒已經死了的消息,那麼在他看到林微微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信了。
現在女兒跟他記憶中的女兒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
不管是眼神還是做派,都跟他的女兒是兩個人。
之前的女兒總是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昨天的林微微看他的眼神,有戲謔有嘲諷,唯獨沒有恨。
什麼情況能讓人放下仇恨,不在乎了,自然就沒有了恨。
可那是他的女兒,一起生活了八年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恨他,只有一個答案,那不是他女兒。
而林微微也證明了這一點。
讓林仲先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現在看到葛雲萍如此的抓狂,他莫名的有些想笑。
事實上,他真的笑出來了。
“葛雲萍呀葛雲萍,這些年跟着我,整日裏裝柔弱,是不是很累?
兩面三刀地過日子挺辛苦吧?
是不是我女兒下鄉後,你過得很開心呀?可是我不開心。因爲我才知道了天大的祕密。
是你,毀了我的家。
收收你的眼淚跟你慣有的柔弱吧,現在趕快收拾收拾東西,咱們把離婚手續辦了。
俗話說,好聚好散。你也別逼着我把一些事情公開。”
葛雲萍很想再鬧下去,可是林仲先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起身進了他們夫妻倆的臥室,把戶口本拿了出來。同時也把他的存摺跟這些的私房錢給裝進了裏衣口袋裏。
手上卻拎了一個包,裏面裝着他的換洗衣裳。
林仲先做這些,是已經算計好了的。動作極快,待到葛雲萍跟進來的時候,只見林仲先把包包的拉鍊給拉上。
上手就要搶林仲先手上拎包,被林仲先給躲開了。
“葛雲萍,我勸你最好跟我去辦理離婚手續,這房子我還能留給你。
你如果不識趣,小心我把你的那兩個野種的事情曝光出去。
到那時候,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葛雲萍氣瘋了,她拉不住林仲先,抄起手邊的酒瓶子就要朝林仲先的後腦砸去。
林仲先一直注意着葛雲萍,感覺到不對,向前躥了一大步,葛雲萍的酒瓶子一下子摜在了地上。
林仲先的眼神冷了。
拎着包跨步朝外走去。
葛雲萍看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地地步,鎖了門跟了出去。
到了民政局,聽說兩人是來辦理離婚手續的,辦事員還想勸一勸。
林仲先擺手制止,“同志,不要再勸了,我倆過不下去了。
這婚必須離。”
葛雲萍依舊說不要離婚,被林仲先盯得發毛。
“葛雲萍,在你拿着酒瓶子砸向我的那一刻,咱們之間就再無情義了。
一個要害死我的女人,我是傻了還要把她留在身邊。
之前本打算把房子留給你,那房子是咱們結婚之前買的,現在我不打算給你了。
我幫你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總不能傷心傷錢還沒了房子……”
辦事員聽了個大概,也算是聽懂了。
合着這男的就是個給人家扛活的,掉頭來還差點被女人給打死。
葛雲萍再失控,也是有分寸的。
她怕雙胞胎的身世公開,那樣,她的工作不保, 兒女也將受到連累,
更讓她害怕的是,她可能會被當做女流氓被遊街示衆。
很快兩人辦理了離婚手續。
林仲先騎着自行車直接回到了紅星小學。
把行李放在了辦公室,打了幾個電話,他的調任申請,很快被通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在作祟,林仲先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除了存摺跟錢還有戶口本這些被他揣進內裏衣兜裏。
房產證順手被他塞進了拎包裏。
看着眼前的房產證,林仲先猶豫要不要做得那麼絕的時候。小微的臉出現在林仲先的眼前。
他女兒都死了,憑什麼葛雲萍還要享受本屬於他女兒的財產。
尤其那個女人還想打死他。
現在林仲先其實是混亂的,他在給自己找各種藉口。
然後把一切都變成合理。
於是,這個男人捨棄了他曾經的摯愛,不僅離婚了,還在葛雲萍不知道的情況下,把房子過戶到了副校長的名下。
當然,也順便收了人家1500塊的房錢。
反正他明天就走了,他走之後,副校長怎麼去收房子,就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林仲先的工作調動,表面看是平調,實際上是下調。
縣令調到公社,就等於縣裏多了一個空缺。尤其這個空缺還是小學校長。
自然有人積極配合。
林仲先的要求也不高,把他調到公社當了副書記。
這完全就是一個閒職,屬於那種一張報紙兩杯茶的工作。
林仲先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短短兩天的時間,工作變動了,婚也離了,房子也賣了,人也走了。
當副校長去收房子的時候,葛雲萍一頭霧水。
得知林仲先把房子賣了,氣得葛雲萍咬牙切齒。
跟副校長好說歹說,讓人家給她多了三天的搬家時間,葛雲萍去找人租了一個小房子。
這才搬了家,林宋書是第一個不高興的。
“媽,你到底是幹了啥缺德事兒了,讓後爸生氣跟你離婚。
你離婚了不要緊,你可是害死我了。我這才處了個對象,你就離婚了,現在更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你讓我咋把對象領回家呀?”
葛雲萍冷冷地看着自己這個兒子,過往一直認爲自己的兒子女兒,哪兒哪兒都好,現如今纔看出來,一個個的都不是省心的料。
“爲啥離婚,這得問你那個死鬼爹呀,當初要不是他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情,我何至於今天離婚。
好日子沒了,連房子也沒了,呵呵,這回你那死鬼爹滿意了。
別告訴我,你這些年沒跟你那死鬼爹聯繫。
你現在回去告訴你那死鬼爹,以後沒人給他白養兒子了,
讓他每個月都拿二十塊錢來養君山跟君水,否則我就高他耍流氓,讓他在笆籬子裏蹲上一輩子。”
林宋書:“這跟我爸有啥關係?”
君山君水:“爲啥要大哥的爸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