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聊之下,這些個小夥子,可不單單是喜歡好看的,主要是擔心娶個只知道貼補孃家的媳婦。

    那以後的日子還能有好?

    生活在一個生產隊,就算是好長時間沒回家了,可是家鄉的習俗還是知道一些的。

    周翠芬有點氣結,

    “合着,你們這些皮猴子,想娶的媳婦,好看不說,還得會過日子,不能貼補孃家?

    那彩禮你們打算給多少?”

    聽到彩禮,小夥子們,這個說有100存款,那個說80存款,還有說有200存款的。

    平時一個個的過日子,省喫儉用的,娶媳婦倒是都挺大方,直接把家底子都給暴露了。

    周翠芬感覺有點棘手了,她也不是專門做媒婆的。

    既然小子們都信任她,那她也就主動當一次媒婆又如何。

    要了小子們的照片,問清楚了各自的家庭情況,琢磨着誰家的姑娘配哪個小子合適。

    這玩意,不是挖筐就是菜,還是得相互瞭解瞭解纔行。

    周翠芬帶着任務回家了。

    臨走的時候,好些個大小夥子們來送行。

    知道的是送“媒婆”走,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大領導走呢。

    這場面,自然被經過大門口的不少人看見。

    笑談間知道,知道原來這些個小子們是想媳婦了。

    周翠芬是跟葛婆子一起回的老家。

    劉慶喜想辦法給買的臥鋪票。雖說劉光耀病退了,可之前的一些人脈還是在的。

    即便是被王紅玉給嚯嚯掉了不少,可那也是女人之間的事情,戰友之間的情分還是在的。

    娶妻娶賢,一衆不管老少,都深有體會。

    不希望家裏有個王紅玉那樣的,那就是攪家精。

    送走了親孃,肖陽光跟傅蘭芽又恢復二人世界。

    老太太離開的第一天,傅蘭芽就有點不習慣了。

    周翠芬在家的時候,喫啥喝啥的都給準備的好好的。

    就算是教給傅蘭芽怎麼做菜做飯,可那配菜啥的,早早的就給準備好。

    菜色搭配的十分合理。

    她只要照着做就行了,婆婆一走,讓她自己再做一頓像樣的飯菜,怎麼弄都感覺,不是那麼順手。

    嘆了口氣,認命地把蘿蔔削皮,做了個涼拌蘿蔔絲。

    家裏還有些罈子肉,舀了點豬油,做了個炒飯。夫妻倆的碗裏,一人一塊雞蛋大小的肉塊。

    喫起來沒滋沒味的。

    在傅蘭芽第二十次嘆氣的時候,肖陽光忍不住了,“媳婦,你這總嘆氣可不好,咋回事兒,跟我說說。”

    傅蘭芽又忍不住嘆氣,“娘回家了,感覺這屋子空空蕩蕩的。這飯喫起來都感覺沒滋味。”

    肖陽光能說啥,

    “別人家的年輕人,都希望過二人世界,不想要婆婆參與,你這樣子,咋看着像是捨不得你婆婆似的?”

    傅蘭芽瞪了肖陽光一眼,

    “不是所有的婆婆都跟咱媽似的。”

    肖陽光兩兩點頭,

    “對,你說的太對了,咱媽那可是少有的明白事理的老太太。

    不過,她也不能總在咱家,家裏還有老爺子呢。

    爹都打了好幾回電話了,讓娘回去。”

    傅蘭芽點頭,“娘說啥時候再來了嗎?”

    肖陽光差點笑噴,“你這是想娘這人還是想娘過來給你做飯呀?”

    傅蘭芽白了肖陽光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當然是想娘了。”

    事實上,她也是真的喜歡喫周翠芬做的飯。

    她現在在周翠芬的教導下,做的飯,味道雖然也不錯,可總是味道上,要差那麼點意思。

    換句話說,就是有點寡淡。

    是了,不捨得放油跟調味料,自然味道上要差上許多。

    傅蘭芽心裏想的,要是讓外人知道,定然得羣毆她,她現在的廚藝,已經遠超好些人了。

    周翠芬回家後,肖陽光家裏迅速門庭冷落,沒人來蹭飯了。

    做爲新媳婦的葛五丫,也是偶爾趁着週末的時候,過來坐坐,有時候會給送來一籃子野菜啥的。

    那丫頭也是個勤快的。

    結婚當日新房還沒收拾出來呢。

    新婚夜,兩口子在招待所住的。這也算是史上頭一份了。

    新婚第二日,現做的被褥,兩口子纔算是住進他們的家。

    做爲丈母孃,葛婆子也是相當懂分寸的,

    幫着兩口子把家裏該添置的東西,置辦齊全,又幫着做了些針線活兒,這才約着周翠芬回家。

    多一天都不待,生怕給閨女添麻煩。

    老姐倆一起回家的感覺很不錯,兩人路上帶了白麪大餅,一罐子的醬菜。

    再配上煮雞蛋,別提有多愜意了。

    睡夠了喫,喫飽了接着睡,相互之間看行李,比周翠芬一個人過來的時候,舒坦多了。

    這年頭,火車上的扒手多,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兜裏的錢沒了。

    葛婆子跟葛五丫來的時候,坐的就是硬座。

    娘倆也是倒換着睡覺。

    大晚上的,葛婆子眼睜睜地看着扒手把旅客的揹包給劃開,從裏面往外掏錢的。

    坐臥鋪的好處就是,兩人倒班睡覺,也沒看到扒手。

    後來聽人聊天才知道,原來這臥鋪車廂,晚上睡覺的時候,兩邊的門都是鎖着的。

    周翠芬跟葛婆子每到喫飯的時候,就會把醬菜掏出來。

    醬菜是用罐頭瓶子裝着的,一看紅彤彤油汪汪的,就讓人有食慾。

    住在上鋪的小年輕,盯了兩頓飯,終於忍不住了。

    “大娘,那個我看你們這醬菜做的挺好,看着就饞。

    我這兒有餅乾,能跟你們換點醬菜喫嗎?”

    瞧着小夥子拿出來的那一卷大餅乾,看這能有三兩的樣子,周翠芬點頭。

    反正,這一罐子醬菜,她也沒準備帶回家。

    這玩意,再好喫,它也鹹不是。

    拿着乾淨的筷子,夾了不少到小夥子的飯盒子裏。

    小夥子配着饅頭,喫的那叫一個香。

    因着交換的原因,相互之間也算是熟悉了,越聊越多。

    小夥子省城供銷社的採購。

    經常出門,在火車上,又沒啥胃口。因此,但凡出差,就得餓瘦三斤。

    周翠芬做的醬菜,小夥子感覺,越喫越上癮。

    “大娘,你這手藝絕了。

    要是你們生產隊能做這醬菜,我指定去你們生產隊採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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