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噹噹,一下午加一個晚上,肖大柱終於把孩子的小牀給組裝好了。

    爲了日後推着方便,一邊居然做出來了高把手。

    雖然看着有點不倫不類,但是絕對能滿足牀跟車的雙重屬性。

    搞定後,肖大柱還用他那粗糙的大手在每根木頭上摩挲一遍,就怕有毛刺會弄傷小孫子或是小孫女。

    那個細緻勁兒,讓從醫院回來的肖陽光都感覺沒眼看。

    “爹,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我咋感覺你對我們哥幾個都沒對你小孫子這麼上心。”

    肖陽光的傻話,換來的是肖大柱的一個看白癡的眼神兒。

    “隔輩親,不知道嗎?再說,你們小時候,我跟你娘,只想着怎麼幹活掙錢,不餓死你們了,哪裏有空哄你們高興。”

    肖陽光訕訕地走到那小牀邊,伸手也想摸摸牀木是否夠光滑。

    結果,被肖大柱給拍了一巴掌。

    “上一邊去,你洗手了嗎?就來摸我孫子的牀。”

    肖陽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得,還是洗手去吧,居然被爹給嫌棄了。

    周翠芬陪着傅蘭芽在醫院裏,半夜裏,傅蘭芽說餓了,周翠芬趕快給兒媳婦衝了杯奶粉,又把帶來的雞蛋糕給傅蘭芽喫。

    濃濃的奶香味,瞬間充滿了病房。

    另外兩個孕婦的家屬,打着盹兒呢,被奶粉的香味給饞醒了。

    “哎呦喂,造孽了,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弄這金貴玩意出來,這是想饞死誰呢?”

    傅蘭芽有點尷尬地看了眼婆婆,周翠芬搖了搖頭,

    “快喫,不是餓了嗎?你現在必須要喫飽喝足,這生孩子說不準啥時候就發動了。”

    傅蘭芽點頭,滋溜喝了一口奶粉,好滿足。

    周翠芬則是看着兒媳婦喫,一點不奶粉都沒有,時不時的還得說一句,“你慢點,沒人跟你搶。

    明天早上娘給你做雞蛋麪行不?窩倆荷包蛋,再加上老二帶來的青菜。”

    傅蘭芽不住點頭,“娘做啥都好喫,聽孃的。”

    這邊婆媳倆把隔壁牀的人都給說餓了。

    這醫院裏打飯也是要糧票的,都是節儉慣了的,甚至有的婆婆擔心兒媳婦萬一生下來個丫頭片子,給兒媳婦喫太好,虧得慌。

    可想而知,喫得肯定好不了。

    顴骨很高的那個婆子,這會兒也不睡覺了,一眼一眼地剜着周翠芬婆媳。

    若是眼神能殺人,周翠芬婆媳倆現在都被瞪成篩子了。

    “哼,喫那麼好有啥用,萬一生下一個賠錢貨,看哭都找不着調。白瞎了那好東西。”

    她自認爲小聲嘀咕,實際上,整個病房裏的人都能聽得見。

    周翠芬扭頭瞅了瞅那婆子,

    “老嫂子你是在說我家的是非嗎?我家裏,不管閨女小子,都是寶。

    領導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老嫂子這覺悟不行呀。”

    說完,還搖了搖頭。

    要不是在醫院裏,傅蘭芽不知道啥時候就能生,周翠芬一定會好好告訴告訴那婆子,閨女纔不是賠錢貨呢。

    在她眼裏,小蛋子纔是正經的賠錢貨呢。

    別的不說,就說那彩禮,就要不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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