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輪死透了,但是他用強硬手段收服的匪類流寇還沒清理完,散播那些離譜謠言也需要處理。

    反正除了月明缺還有陪張翠山一家回武當山任務,大家左右也不急着走,又難得有這麼多人手,就開始一起處理這些事情。

    之前說過,爲了能操控山匪,沉輪在各個據點都放置了傀儡,這些東西沒了控制的人會直接癱掉,能作爲大家追查的最好道具

    而且這裏還有個能在江湖上刷臉的楚留香,這麼多人一起行動,模樣又這麼與衆不同,總得有個能解釋的人。

    但是因爲謠言發酵的面目全非,大部分普通百姓又不識字也不認人,再加上自己人這邊的一些“問題”,整個過程顯得有些混亂和滑稽。

    就比如……

    “哎呀,真是太謝謝這位大師了!”

    佝僂着腰的年老漢子緊握着眼前人的手,神情言語中都透露着感激,就算他們都聽不懂什麼沉不沉輪的,但有人主動幫忙剿匪,這是百姓的看在眼裏的。

    “咳,這位老丈……”

    卻塵思欲言又止。

    “本來我們聽着外面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根本就不信會有神仙在附近這種事,真的是謝謝大師們了!您說法號,我們全村上下都供奉您!”

    卻塵思聽不下去了,伸手抓住老漢的手臂,示意他先冷靜一下。

    “這位老丈……”

    “這位道長是有什麼事呀?”

    還在激動說話的老漢扭頭看了一眼有些難開口的卻塵思,視線落在對方手裏的拂塵,用一句“道長”成功將所有人幹沉默。

    是的,老漢拉着的人不但不是卻塵思,甚至不是隊伍裏任何一個佛門人,而是……鶴白丁。

    “……有沒有一種可能?”

    聽着那有些窒息的話,鶴白丁忍無可忍將手掌從老漢手中抽出來,拿出八卦鏡,指節敲在上面發出清脆的幾聲響。

    “吾是道士,他纔是禿驢。”

    鶴白丁敲完八卦鏡,又拿敲擊的那隻手指着卻塵思,表情竟是無語。

    “唉……這……”

    老漢看看鶴白丁,又看看卻塵思;看看鶴白丁的八卦鏡,又看看卻塵思的拂塵;然後視線又看着鶴白丁頭上的佛冠,最後又突然發現卻塵思身上穿的是件僧袍。

    “果然是因爲你這個破帽子。”

    看到老漢的眼神,鶴白丁立刻明白過來,此方世界不比他們避世修行的地方,普通人不認識他們誰是誰,自然只能從這邊的一些常識裏辨別。

    雖然鶴白丁的衣服已經足夠顯眼,但人在捱得近時,最先看到的是上半身或者直接是對方的臉,而卻塵思給的這頂佛冠,又足夠大和顯眼。

    “咳。”

    看着鶴白丁的表情,卻塵思轉頭忍着笑。

    “但你戴上這個,確實很帥氣啊好友。”

    其實這種認錯身份的橋段,被迫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戲劇化場面,不只有卻塵思和鶴白丁兩個,其他人也在平等的經歷。

    “香帥楚留香?這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雖然但是……”

    旁邊的楚留香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無語扶額,因爲被對面誇獎的人並不是自己。

    “我纔是楚留香。”

    “欸?那這位公子是?”

    “阿彌陀佛。”

    如貴氣公子的問菩提慈祥閉眼,雙手合十,讓自己儘可能的顯得莊嚴一些。

    “貧僧來自佛界,名問菩提。”

    “欸???”

    然後,還有以下這樣的。

    “這位女道長……”

    “吾是儒門的,笨道在那邊。”

    縹緲月有些不耐煩往旁邊一指,別人聽說有三教,但是兩個好友身上都有佛教元素,他們就只能往自己這邊看。

    “呃……儒門?儒家不都是夫子先生嗎?”

    言外之意就是,爲什麼女子會代表儒門?

    “……”

    縹緲月:觀念不同,她忍。

    “哈,貓毛儒可當不了先生。”

    “好友,少說幾句吧。”

    以及這樣的。

    “這位大先生一定是傳說中的儒門高人吧?”

    來人看向一身莊重官服,不怒自威的龍戩。

    “……不,吾不是。”

    龍戩無奈嘆氣。

    “想什麼呢?這位可是來自異國的皇帝陛下。”

    這是想插空皮一下的風僧白雲劍。

    最後還有這樣的。

    “菩提啊,我聽過我聽過,武神嘛!”

    “那是俠菩提,不是吾。”

    “欸,那位我聽說是白髮發光,非常厲害的人物啊。”

    “那位是玉菩提。”

    “呃,那您……”

    “……吾是問菩提。”

    甚至還有意外收穫。

    “如來怒相?哪裏來的如來怒相?”

    “還是最近出現的?金色的氣勢洶洶追殺妖魔的如來佛?可是佛首明明早就……”

    “啪!”

    不知是誰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然後有氣無力的說道。

    “想起了,是一頁書……”

    雖說確實應該清理剩餘邪靈,防止又有新敵人的誕生,可是一頁書啊,你在追殺的時候到底是用上了多大陣仗?我們這邊都有你“兇名在外”了!

    總之就是,混亂、非常混亂,一圈下來沒有幾回是認對的,這已經不是單純謠言的問題了,甚至已經威脅到楚留香這位的形象。

    “……好累。”

    風僧白雲劍將頭抵在桌子上,別管什麼剿匪打架,全沒有跟百姓解釋自己不是誰或者誰不是自己累。

    “所以,爲何蹈足帶着佛冠?”

    經過這麼久的三觀洗禮,楚留香早就不會因爲對面的裝扮另類而驚訝了,因此他對鶴白丁一個道家子弟卻戴着頂佛冠這種事適應良好。

    但又看了一圈普通人視覺,他終於又意識到了這一項違和,雖然這頂佛冠戴在鶴白丁頭上確實很合適,但這並不能改變那是一頂非常顯眼的佛冠事實。

    “這個是當年十佛提議的,互換靈封來壓制異識……”

    卻塵思給楚留香解釋了一下三足天當年互換靈封之事,然後又得到了對方新的疑問。

    “既然不需要壓制異識了,爲何不摘下呢?”

    “呃……”

    卻塵思與鶴白丁同時目移。

    “爲什麼會將吾認作香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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