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晶化骨髓,那些晶體中似乎包含了哀嚎和怨恨。不小心接觸到時,我也會被影響。
「傾奇者」自然會注意到這個情況。所以,他總是會把他採集到的晶化骨髓分給我一點。我當然是拒絕的,畢竟晶化骨髓只是會影響一下我的意識,並不會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影響。然而他的的態度十分強硬,我只能妥協:
“好吧,那以後就由我來採!”
「傾奇者」揉了揉我的頭:“沒關係的,不用擔心。”
他真的很溫柔,我原本不喜歡和別人有接觸,但我無法拒絕他。我甚至…還喜歡這種感覺。
「傾奇者」的行爲無疑是在保護我。那,等我再長大一點,就換我來保護你。
「傾奇者」的採集速度很快,就像是不知道何爲疲倦一樣。不一會,我們揹着滿滿的晶化骨髓,踏上了去往商店的路。
一路上,「傾奇者」都牽着我的手,還不時會問一下我累不累。
“我不累哦,今天都是「傾奇者」你幫的我呢,辛苦你了。回頭我請你喫好喫的!”
他也笑着回答我:“沒什麼,我們是朋友。而且,我不累。”
我們就這樣聊着,一路上有花鳥相伴。不一會,就到了村子。村民們看見「傾奇者」牽着一個小孩,有些好奇。紛紛向我投來目光。
我不由得有些緊張…感覺像在被審視一樣
「傾奇者」輕聲安慰我“沒關係的,墨北放輕鬆。大家都很友好,他們只是對新面孔有些好奇而已。”
好吧,我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相應的,「傾奇者」牽着我的手,帶我快速逃離了這裏。
他陪我去商店,我用晶化骨髓換了一些摩拉。然後,我給他買了一份叫做「緋櫻餅」甜點。
這種甜點,它看上去好像很好喫的樣子。「傾奇者」會喜歡吧。
我把它送給「傾奇者」,他先是愣了下。
“至少可以拿給家人一起分享嘛。”我看着他,雙手把緋櫻餅遞上去。
他接過緋櫻餅,輕聲向我說“謝謝”
我主動牽着他的手:“傾奇者打算怎麼處理這些「水晶」呢?”“我要把它們帶回家,交給丹羽。”
丹羽?就是那個教會他擁抱的人嗎?他現在,要回家了啊…
想到這裏,我慢慢鬆開他的手。但是,傾奇者他把我的手牽得緊緊的。
“墨北要不要和我回家?”
我的第一想法:拐小孩。等等,哪裏不對勁?嗯???!
傾奇者蹲下身子:“丹羽他們人很好的,墨北不用害怕”
“那……好吧”
傾奇者就這麼牽着我,把我領到了一個鍛刀的店鋪。門口還有兩位叔叔正在忙碌。“丹羽,桂木,我回來了!”兩人放下手中的活,出門迎接。其中一位頭上包着一塊褪了色的藍色頭巾,頭髮是棕色的,在側面有一抹紅挑染。他應該就是丹羽吧。另一個…看上去挺憨厚老實的的,是桂木嗎?
“喲,傾奇者回來了啊,”那個叫作丹羽的人聲音聽起來很爽朗,他隨後注意到了我,“這位是…?”
“是我新交到的朋友。”傾奇者把懷中的緋櫻餅遞給他,“他還給我們帶了禮物。”
丹羽接過,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我走上前一步。“你好,我叫墨北。很高興見到你…您…”由於緊張,我的音調都變了。
“沒關係,看上去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來,孩子,喝點熱茶。”桂木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是憨厚的,他走進屋子,取出一杯熱茶遞給我。
我雙手接過,“謝謝你,先生。”茶是清香的,在苦澀後會有一絲甜。嗯,還是我喜歡的那個味道。果然如傾奇者所說,丹羽他們很好。
「傾奇者」把那些晶化骨髓着交給丹羽,然後和他低聲交流了幾句。他們在聊什麼?
“那麼我先帶墨北走啦,謝謝丹羽。”
“注意安全。”
「傾奇者」牽着我的手,說要帶我去個地方,他看上去很開心。我揮着手,與丹羽桂木告別。
穿過了村莊,繞過了樹林,我們來到了一個無人踏足的地方:是一片沙灘!海浪捲起白色的泡沫,送到沙灘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還有海風,我喜歡那種溼溼鹹鹹的味道。
「傾奇者」把頭紗挽至肩後,彎腰撿起一個貝殼,在海水中洗淨交給我。我捧着那塊貝殼,如獲至寶:“好漂亮!”我拉着他的手,讓他帶我去找更漂亮的貝殼。沙灘上好看的貝殼很多,每一塊都是獨一無二的。我抱着剛撿的貝殼,赤腳走到海邊清洗。
“墨北,看這兒!”
回頭,傾奇者捧着一小捧的海水朝我撒過來。這一次,我被撒得猝不及防。
我走到「傾奇者」的身邊,扯下了他的頭紗,折起收好,然後——趁他不注意呼他一臉水。
“哼哼,兵不厭詐”說完,我還朝他吐一下舌。
「傾奇者」也不惱,他擦擦臉上的水,
“墨北接招!”
“嗚哇!”
…就這樣,我們打起了水仗。玩得正開心呢,嘶——腿上突然刺痛,我直接摔到水中。「傾奇者」趕忙過來把我從水中撈起,清秀的面容上既擔憂又緊張,我擡起腿,接下來一幕直接讓我無語。
“螃…螃蟹??!”是的,一隻大螃蟹,兩隻鉗子都夾住了我的腿。「傾奇者」幫我把螃蟹取下來,然後把我抱到岸上。還有那隻螃蟹,被他隨手丟過來。
“傾奇者,這兒有水草嗎?幫我摘一點兒過來,要長的。”
“好的”他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還是照做了。不一會,我的手上就多了幾根水草,然後,我拿着那些水草麻溜地把螃蟹捆起來。“臭螃蟹”我心裏暗罵道,“今天晚上就吃了你!”
我想站起來,但是腿無法用勁。「傾奇者」見狀,把我背在背上。
“可是螃蟹…”
“放心吧,今天的晚飯絕對比螃蟹好喫。”
“傾奇者,會做飯?”
“會的”
我頓時兩眼放光,盼着夜晚能來點來臨。
「傾奇者」揹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雙手環住他,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是不是很沉啊,要不傾奇者把我放下來吧,我應該能走了。”
“沒事的,墨北很輕,就像羽毛一樣。”
確實,這具身體看上去就很孱弱,嚴重的營養不良。應該…不重吧。
突然,我看到了什麼,輕輕拍了拍傾奇者的肩膀,指着一個方向:“傾奇者,那裏那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