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走至墨北身旁，毫不留情地踹開阿扎爾。“煩人的蟲子。如果還想留着你的聲帶，就把嘴閉上。”
墨北抱着牛奶杯，杯中驚起漣漪。
“是被嚇到了麼？”散兵心想，對着發呆的少年張開雙臂，“過來，我在這。”
少年挪動目光，莞爾而笑。他勾住月的輕紗，銀輝下似蝴蝶般落入神明的懷中。
“什麼…不應該是這樣！”趴在地上的阿扎爾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能在心中咆哮，雙手火辣卻又麻木。他驚奇地注意到被斬斷的傷口沒有鮮血涌出，就像被一層看不見的保護膜覆蓋。
墨北趴在散兵懷中，朝阿扎爾露出一個禮貌的笑：把地板弄髒可就不好了。
“別看。”白皙的手落入視線，墨北雙眼被散兵溫柔地遮住，那聲音聽起來就像在哄孩子。
被收割的夢境源源不斷涌入虛空終端，經處理後通過暗紫色的導管流入人偶體內。暗黑中，是一枚被雷電包裹的棋子。人偶脆弱的身軀，那導管似蝶翼張開後遍佈的紋路。
虛空終端…佩戴者的內心…
阿扎爾感到全身都在發毛。他擡頭，對上散兵陰戾的視線。
神可以，並且需要聽到子民的聲音。這樣，才能給予實現願望的機會，以及——抹殺忤逆者的機會。
他的聲音，很吵。就像圍在身旁的蚊子，不停嗡嗡叫着。
通過虛空終端，散兵與阿扎爾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不，你不能這樣！神不需要感情，你已經被他蠱惑！”剛連接上對方的心聲，就聽到對方吐出一灘廢話。
“我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指點？你不過是對我有用而已。”
“可惡，你就不怕失去我，失去教令院的支…”
“哦？就只是這種程度麼？”散兵輕蔑地笑出了聲，“不過是一枚負責掩飾的棋子。呵~你不會以爲，自己真有了威脅的本領吧——我不介意多一具聽話的傀儡。”
散兵的意識也有些恍惚，剛剛獲得新力量就強行使用的感覺並不太妙。現在，還要處理阿扎爾的手——嘖，要不是選舉新一屆賢者太過於麻煩，現在躺在地上的那位就不是人形。
墨北雙手搭在散兵的手臂上，輕輕往下撥：“他這是，暈了？”
散兵扶額，牽住墨北的手：“不用管他，我帶你回去。”
“阿散，我想試試能不能把他的手接回去。”
“不用。等下會有專門的負責人。”
“但如果我可以學會的話，以後就能幫更多的忙。”
“我不會那麼要求你。”
“可是要一直保持他的傷口不流血好累…”墨北裝出一副因爲元素力使用過度而頭暈的模樣，“只要讓我快點把他的手接上就好了~”
散兵無奈，只能乖乖答應。也罷，沒接好的話就再斬一次。實在不行…培養一批人好了。
墨北拿着墊桌面的抹布涅住阿扎爾的一根手指，整個斷掌被提起來。對準手臂的斷口處就把他們接了上去。
對元素親和大部分時間來說總是好的。催化下的血管皮肉很快就接合。墨北穩重的看起來就像是沒有受過驚嚇一般——
準確來說，的確沒有。
早在大賢者靠近時，風就告訴了他。要不然被雷劈下後怎麼會有風刃切了他的手呢？而坐在窗戶上不敢動，那只是因爲墨北單純的不知道怎麼面對突然出現的散兵而已。
說來也奇怪，本應該讀懂心靈的神明卻唯獨無法看清“最初”的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