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館——
阿蕾奇諾爲他安排了一頓晚宴接風洗塵:“歡迎。”
執行官之間必然要維持表面關係:“有勞。”墨北落座。
紅酒牛排,以及飯後甜點…一套流程下來很是完美。待到稍晚,墨北沐浴後換回原先的黑色禮服,屬於執行官的氣息撲面而來。
今夜並無月色,就連星星都不見得有幾顆。唯一的光就是燈光,而隨時間的推移,電燈也在一盞盞熄滅。
墨北躺在牀上,精心定製的牀鋪比監獄的要柔軟不少。他伸手,似乎要抓住來自天空的雲朵。
在很久很久以前,混沌不過是一絲靈氣,擁有調和的能力…它很貪喫,喜歡將亂七八糟的能量吞噬後調和爲自身的一部分。可它應以“和諧”自稱纔是。
“……不過是再落入另一位人類手中而已。”
明天,他要去會見博士了。
——空間內——
燭曰的盤踞的水晶亮起,空間內再也不是一片黑暗。
而取得這樣的成就並不容易。燭龍的鱗片暗淡,就連毛髮都不再那般飛揚。
流浪者身上也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與水晶同色的光芒自裂痕內溢出。
“吾會給汝,帶回他的資本。”
……
——楓丹,地下研究所——
誰也沒料到,博士居然會將研究所建在地下。愚人衆爲了保證他隨時隨地進行研究可是花了不小的代價。
爲了保證隱祕,這裏甚至都很少派人把守。以防萬一,墨北還是放出了自己的使寵——一團充滿了雷元素的雷雲。
這可是由他在雷神之心上吸取的能量凝得。
墨北無視了博士,走在他前方進入更深處。
明明身爲實驗體,他卻可以將身爲實驗者的博士不放入眼中。
地面上,流浪者向空來了個簡單的告別。
空:“你要去找墨北了嗎?”
流:“我自有把握。現在時機成熟,我也不想再等了。”
空思索片刻:“我和你一起去。墨北也是我的同伴。”
流浪者壓低斗笠,輕輕道一聲“謝謝”。
三人根據燭曰的指引來到一片樹林。一聲聲沉悶的轟鳴傳來,枝椏間閃出耀眼的白光。
還未等兩人靠近,一道落雷從天而降。巖元素拔地而起,荒星保護二人。流浪者則瞬間召喚雷電,控制落雷偏移。
“吼——”透過荒星的空隙,二人察覺到林間爆發的濃霧。
剎那間,飛沙走石,就連荒星都被吹的搖搖欲墜。天空暗沉下來,唯有不時閃過的鳴雷將整個樹林鍍上一層慘白。
樹林被吹得扭曲,枝幹越來越怪異。直到後來,一次閃電中,流浪者敏銳的地察覺到異常:
“樹林”並非“樹林”,那是生長的觸手!
而觸手們似乎也感知到對方的視線…一時間,觸手上睜開許多眼睛。
這麼多的目光齊刷向荒星看去,三人感到胃部一陣翻江倒海。
派蒙捂住眼睛:“這些都是什麼啊!旅行者…派蒙感覺早飯都要跑出來了…”
空:“派蒙你先別說,我也需要緩一緩…”
流浪者:“嘖…這種噁心的東西,他怎麼敢佔據墨北的身體。”
土地中有東西在移動。流浪者和空相視一眼,點頭。下一刻,荒星解除。二人各自朝後越去。
“轟”
這些觸手又化作黑霧鑽入地底,移動到二人腳下再次以尖刺形式攻擊。
流浪者躲開,順手甩出風刃,觸手們被斬斷,部分眼睛流出粘膩的汁液。
空這邊,碧藍的水彈打在觸手上。觸手們不爲所動,附着的水元素甚至幫它們更方便的釋放出雷電。空似乎只能召喚巖刺對其造成傷害——微型龍捲風根本不能將觸手卷起!
身體和精神同時受到傷害,局勢愈發不利。或許是收到黑霧的影響,二人體力消耗很快。
空氣喘吁吁,無鋒劍僅抵禦觸手單純的抽落都顯得喫力。
流浪者這邊,雖然他身爲人偶,又同時能調動風雷兩種元素,但奈何沒有一種能消磨觸手帶來的雷電。
觸手與黑霧聯手,包圍圈漸漸縮小。
直到最後,空和流浪者不得不背靠背迎敵。
天空中突然亮起兩個撕裂的光點。黑暗中的曙光總是格外吸引人。
但——那是黑霧的眼睛。是比絕望更甚的絕望。
地面顫動。這個怪物如同喫掉一塊餅乾那般吞噬地面。雷聲轟鳴,所見之處只有漆黑觸手與慘白的眼睛。
流浪者擡手,欲抹去臉頰的汗珠。
恰巧此時,手繩上的紅珠在閃電下反射出紅色的光。
這是墨北在風花節送給他的。
“這裏麪包含了濃縮的火元素力,必要時可以丟出去防身。你看,還能放煙花哦~”
時間緊迫,那張嘴很快會將他們連着腳下的土地一起吞噬!
“旅行者,向後攻擊,我們開一條逃離的路。”流浪者命令着,身上的神紋再次亮起。這次,他的側臉蔓布上細小的紅色裂紋。
燭曰發出嗡鳴,紅色的風刃一下便將攔路的觸手斬斷。
黑色的吞噬如約而至。
流浪者一把扛起空,一手抓住暈乎乎的派蒙,御風朝着出口飛去。
突然一個急轉身,他丟出手繩。
紅色的火珠十分顯眼,猶如夜空中的流星。
緊接着,又一道紅色風刃。
擊穿攔路的觸手,風刃最終在吞噬口將紅珠吞下的一瞬間擊破了最外層的保護殼——
“砰——!!!”
剎那間,火光沖天。熱浪伴隨衝擊波將三人擊退。
黑霧中央的能量核心爆裂,溢出的雷元素與火元素結合發生層層爆炸!
震動也影響到地底的二人。博士被迫停止了實驗。
“我去吧。”墨北穿好衣服,主動請纓。
“速戰速決。這些藥劑保存不了多久。”
——地面——
爆炸平息過後一片狼藉。墨北的火元素靈巧,只是通過破開幾個點位就能讓整片雷雲消失。
“流浪者,你的手繩…”空注意到流浪者視若珍寶的手繩消失。
“……帶他回來,這纔是最重要的。”流浪者握緊拳頭。接着,他取出兩個玩偶。
小小墨和小小流都趴在流浪者肩上,兩人親密無間——如果沒有博士,他們一定也會這樣。
“走吧。”
人偶向着指引的方向走去。
三人進入入口,空蕩的地底傳來聲音的迴響。那聲音,是流浪者所日思夜想——
“愚人衆第六席,死侍——”
墨北出現在高臺,端莊優雅向三位行禮——
“向您致以,最高的問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