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荷又放了些能夠活血舒筋的草藥在裏面,出來後人就恢復些力氣。
她算了算日子,又叫來玄魅,給了她一張藥方,“幫我抓些藥來。”
玄魅只對普通的跌打損傷了解,除此之外便是不通,也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宋連荷只是跟她解釋道,這些都是緩解疲勞又有駐顏功效的補藥。
可這邊玄魅纔出客棧,就碰到了影衛以及跟在他身後的“侍衛”周滄晏。
“這是要去哪啊?”影衛問。
“去幫夫人抓藥。”
“藥?”
影衛看一眼身後男子,對方擡眸,他忙問:“呃,夫人怎麼了?”
“無事,就是個養顏的方子。”
她說着已經掏出藥方。
卻見周滄晏已然接過揣進懷裏,影衛會意,忙道:“抓藥就交給我們了,你上去守着夫人吧。”
玄魅看了對面的人一眼,點了點頭。
待兩人來到藥鋪,老闆拿到藥方,起初還沒當回事,可細細看罷不禁捻起鬍鬚,誇道:“此避子湯開得甚妙!既能防止有孕,還能固本培元,不損傷根本。”
避子湯?
影衛小心翼翼地看向主公,只覺得在掌櫃的說出這三個字時,他就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意。
就也不知道想殺誰,又或者,誰都行,只要是喘氣的都可試上一試。
此刻,他家主公就處於這種殺誰都行的狀態裏。
怪瘮人的。
周滄晏表面看上去,依舊是風平浪靜,眸光都未起半分波瀾。
影衛馬上道:“那便是我們拿錯了!給換成……”
“不必。”
周滄晏擡手,細長的手指輕敲櫃檯:“就按這個方子抓。”
“好嘞!”
掌櫃應一聲,忙讓夥計抓藥。
客棧內,宋連荷趴在榻上,一邊喫着蜜餞,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穿書這麼久,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按劇情發展,也該到了衝突階段。
只是不知那個轉折在哪?
另外,她也才發現她不能透露有關主角隱匿的身份……
關於這一點,她打算再次驗證下。
她喝口茶,清了清喉嚨,開口便道:“周君臨就是甚……”
“甚……”
“甚……”
“啊啊啊啊啊!”
她崩潰地捶牀。
又不甘心,提筆便寫“周君臨……”
手中的筆就像被人握了住,任她怎麼使勁,就是沒辦法落下一筆!
嘿!
她還就不信邪了!
宋連荷騰地坐起來,右手抓筆,左手握緊右手手腕,“寫啊!你倒是寫啊!”
一張不行,她就再換一張紙!
同樣是再次書寫“周君臨”三個字後,那筆便再也下不去了。
她猛地昂起頭,對着頭頂大喊:“你玩我是不是?!”
迴應她的是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她一扭頭,就看到春花正趴在枕頭上,歪着腦袋,睜着圓滾滾的大眼睛,正用一種“這是什麼新玩法”的好奇眼神看着她。
宋連荷惱得再次扔掉紙,爲了再次驗證,她心念一動,提筆就寫下“宋連荷喜歡周君臨”幾個字。
她丟下筆,嘖嘖有聲。
果然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約束!
至於說之前她退婚也好,讓周君臨喫癟也罷。
事不關主線劇情,無傷大雅。
畢竟,周君臨最後確實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也確實娶了女主!
於她而言,不過就是提前出局罷了。
她甩掉手中的紙,平躺在榻上。
連透露跟男主有關的事,她都做不到,更何況是想殺他了。
想來周滄晏趕來阻止她,應也是受到這種規則干擾。
這該死的主角光環!
窗外偶有風掃過,吹得桌上、榻上的紙張掀起,再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一張紙剛好飄落到一雙紫金流雲靴前。
一雙白皙的手,慢慢將紙拾起。
春花警覺地看向門口,倏爾拍騰兩下翅膀,從枕頭上飛起來,爪子還特意蹬在宋連荷臉上,隨即飛出窗外。
“春花!你給我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春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宋連荷猛地坐起,一擡眼就看到站在房中的人。
男子手中拿着一張紙,看不清表情,卻是周身的寒意。
看到他,宋連荷的臉騰地就紅了。
她現在最不願面對的人,就是周滄晏!
昨晚纔有過那樣親密的肌膚之親,再見面還真是怪尷尬的。
她垂眸時,突然注意到滿地寫着“周君臨”名字的紙,下意識便要解釋:“呃,這是……”
“是什麼,無須與本王交代。”
周滄晏擡眸,棕色的眸定定看過來時,沒來由讓她打了個寒噤。
他看似隨手將紙揉搓幾下,可再鬆開手時,已成一片粉齏。
雖已至此,但紙上的字,怕是令他想忘都忘不掉!
——宋連荷喜歡周君臨
呵呵。
她到底是有多喜歡他啊,纔會令她在獨處時,情不自禁地寫下款款深情?
宋連荷也是傻的,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誤會什麼了。
作爲一個有嘴的女配,她連忙解釋道:“王爺看錯了,我寫下翎王的名字是因爲我想……想……想……”
嘴巴好像上了鎖,任她費勁巴拉地想要拿鑰匙捅開,卻怎麼也捅不開!
周滄晏站在對面,冷冷地看着她,既不催促,也不動怒。
就這樣,冷漠且陌生地看着。
像是陪她演足這場戲。
宋連荷感覺自己被劇情擺了一道,怎就偏生在這個時候寫周君臨的名字?
怎就讓周滄晏給撞見了呢?
明明長了嘴的,卻跟沒長一樣呢?
先前她還琢磨着,這戲劇衝突該來了,偏巧腦袋跟開了光似的,立馬就將“衝突”安排到位!
她苦着一張臉,最後認命一般,苦兮兮地看着對面高大峻冷的男子,“所以,我解釋得這麼清楚,王爺懂了吧?”
男子看了看她,倏爾嘲弄一笑:“自是懂的。”
他轉過身,冷聲道:“你既是這般喜歡他,待回到陵安後,自去尋他便是。”
“我沒有……我不是……我……”
眼睜睜地看着反派走出去,宋連荷沒好氣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瞧把你能的,不作就不會死!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