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擡着坐輦快速跑着,將沈衍之送到了承歡殿中。

    林月如等在承歡殿外,見到沈衍之的坐輦到了,當即俯身跪下:“恭迎聖駕。”

    宮燈照着林月如的臉,倒是個清秀英氣的女兒家。

    沈衍之下轎子,跟着林月如進入承歡殿內。

    這裏距離後宮其他的宮殿稍遠,院中有個溫水池子,可以泡澡。

    林月如的廚藝也不錯,沈衍之喫着,心中卻想着任鬱歡研究出來的那些新奇菜式,每次嘗試都像是一次嚐鮮,很有滋味。

    林月如乃是大將軍之女,性格比一般女子開朗,少了些嬌羞遮掩,相處起來倒也舒服。

    用膳之後,沈衍之就一人獨自去泡溫泉。

    林月如換上單薄的裙衫轉過懸掛的紗簾上前問詢:“陛下可要臣妾幫你按摩?”

    沈衍之閉着眼眸連眼皮都不睜開,淡淡說道:“不必了,你且去給朕剝些葡萄,朕愛喫。”

    林月如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還是轉了出去。

    等到林月如走了,沈衍之才睜開眼皮,看着乳白色的水池,眼前浮現的卻是任鬱歡在宗人府中的模樣。

    晚上就寢,才上牀沈衍之便閉上了眼眸。

    林月如只能當陛下勞累,無可如何了。

    清晨林月如醒來,卻發現沈衍之已經走了。

    她起身才梳妝完畢,聖旨就到了。

    “林將軍嫡女林月如,天資嬌容,性情清朗,特封爲麗嬪,許住承歡殿正殿。”

    林月如接過聖旨謝恩。

    之後幾日沈衍之每日都來麗嬪處,卻並不和她行房。

    不過麗嬪心中清明,知道陛下這是因爲前朝父親有功,一切都是施恩,她本心豁達,也不求這些。

    沈衍之開始只是應付,這相處下來,倒是覺得挺舒服的。

    每日賞賜不斷,營造出了麗嬪新寵的假象。

    後宮中人察覺風向變了,只當是貴妃在淑妃手中喫癟,再次失寵,便不再去貴妃殿中巴結,轉而來到承歡殿中。

    淑妃養好了身子,都未曾得到陛下的一次召幸,眼巴巴看着麗嬪起來,心中也不是滋味。

    然而來日方長。先整治了貴妃不遲。

    任倩玉在翊坤宮中每日苦等,卻等不來沈衍之。

    心中憤怒整日在宮中摔東西打罵宮人。

    老嬤嬤只能安撫任倩玉:“貴妃切莫動氣,傷了自己身子。”

    扶着任倩玉坐下之後,老嬤嬤便獻計道:“貴妃娘娘大膽使出手段就好,陛下那麼沉迷貴妃,不可能不來。”

    任倩玉知道生氣也沒用,冷靜下來想道:“你去告訴陛下,我新學會了一支舞,是自己編了,不知道如何,邀請陛下來賞鑑。”

    老嬤嬤立馬吩咐宮人去說了。

    王廉將這個話傳到了沈衍之耳中。

    沈衍之今日聽得後宮中貴妃的德行,不滿地將手中周折丟在桌上:“那就去看看。”

    王廉只當陛下聽了會高興,卻不想如此生氣,只能屏氣退下。

    任倩玉得知陛下要來,心下高興,當即裝扮起來,將舞蹈排練了一番。

    當晚翊坤宮中終於等到了沈衍之。

    任倩玉百般討好,甚至學了些任鬱歡的神情來討好。

    沈衍之看到,一下被吸引住了。

    當即挽住任倩玉的纖腰拉她入懷。

    任倩玉輕衫單薄,更是趁機將衣衫滑落,露出雪白滑膩的雙肩。

    沈衍之的手滑過任倩玉的臉頰,指望找到之前的感覺。

    可是任倩玉的雙眸忍不住透出的得逞之情,卻頓時讓沈衍之覺得掃興。

    失去興致的沈衍之將任倩玉推開,伸手拿着酒杯喝了起來。

    “夜深風涼,貴妃還是穿上衣衫免得着涼。”

    任倩玉臉色不好看,強忍着憤怒羞恥,抓起地上的衣衫裹上,上前幫沈衍之斟酒。

    過了一會又巧笑嫣然伸手握住沈衍之的手拉向自己懷中:“陛下,夜深了,也該就寢了吧?”

    神情雖然學的很像任鬱歡,嬌羞低頭,擡起雙眸望着他,但是這話任鬱歡斷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朕今日疲倦,需得多喝些酒,貴妃睏倦,就不必等朕,先去睡吧。”

    任倩玉再次被拒,心下的羞愧涌上心頭,含着淚看向沈衍之:“陛下是否厭惡臣妾?”

    沈衍之緊鎖了眉頭,冷眼看向任倩玉。

    任倩玉碰到這寒冰一般的目光,眼中打轉的眼淚硬是給憋了回去,連忙起身道:“擾了陛下雅興,臣妾這就告退。”

    等到任倩玉走了,沈衍之竟是直接回到了御書房中就寢。

    任倩玉委屈在房中,將枕頭被子都掀在地上,心中清晰明白,若是要留住恩寵,缺了任鬱歡不行。

    當即收了眼淚,寫了信,等到沈衍之離開,就派人給父親送了出去。

    任天寶深夜拿到貴妃信,當即點燈查看,看後眉頭緊鎖。

    此事不能耽擱。

    誰知道任鬱歡這幾天受刑如何了?

    當即叫來手下吩咐幾句,硬是睡不着了,當即讓小妾磨墨,寫了回信。

    “吾兒莫憂,爲父安排,營救任鬱歡。”

    任倩玉等到父親的回信,心下稍安。

    父女兩次日商量定了,任倩玉便再次傳話給沈衍之謊稱生病。

    飲食不動一日,沈衍之得知這件事,只覺得心煩。

    不過轉念一想,倒是想要看看貴妃使出什麼花樣。

    “去翊坤宮”

    王廉有些不太把握得住沈衍之的心思了。

    既然厭煩爲何還要前去?

    任倩玉這次是真的憔悴了不少,躺在牀上餓的慌。

    沈衍之來到塌前,任倩玉也不撲向沈衍之,只是勉強擡起身子要行禮。

    沈衍之免了禮節,讓她好生躺下。

    任倩玉不肯躺下,落下兩行淚來:“我今日得到家書,父親說庶妹的母親知道她在宮中犯了事,被抓入宗人府中,哭得肝腸寸斷,父親好不煩憂,催着臣妾想辦法。”

    說着任倩玉就在牀上跪下,一行淚一行說:“請陛下可憐爲母之心,寬恕了庶妹這次吧?往後我必然嚴加管教,讓她再不牽扯進這些事中。”

    沈衍之聽得,心中到底存疑,想要知道貴妃這兩姐妹到底想要什麼。

    於是扶住任倩玉身子道:“貴妃如此苦心,爲了庶妹擔驚受怕,朕怎麼會不給貴妃這個情面?”

    當即轉頭對着王廉道:“傳朕口諭,放任鬱歡出來,繼續在翊坤宮中當差。”

    任倩玉這才撲進沈衍之懷中,哭着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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