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被關在翊坤宮,只有侍寢的時候纔會被放出來,任鬱歡對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比起在宮中的局勢,反而更加擔心起母親來。

    自從任倩玉和她說沈鶴北求彼沈衍之賜婚之後,已經過了十天,整件事似乎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任鬱歡被關在房間中的時候,不斷思考沈鶴北這樣做的願意。

    難道沈鶴北可憐她,想要讓她們母女團圓,所以纔出此下策?

    心中燃燒起的一點點希望,隨着時間流逝漸漸化成了擔憂。

    若是沈鶴北以爲她拒絕了的話,是否還會幫她照顧母親?

    任鬱歡心下擔憂,每日在房中所期待的事情便是沈衍之到來。

    只要沈衍之留宿,任倩玉就會讓任鬱歡去。

    雖然侍寢第二日任倩玉會責罵任鬱歡一頓,然而只要出去便能想辦法和沈鶴北通信。

    這一日,沈衍之在任鬱歡身邊睡熟,任鬱歡便悄悄起身,披上衣衫推開房門。

    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封信遞給一個宮人,那宮人那是沈衍之的隨身侍從。

    那宮人接了任鬱歡遞過去的錢袋之後,伸手將信給接到了說中。

    沈衍之在牀上睜開眼睛,側耳傾聽,聽得任鬱歡說道:“送到王爺府中去,就說是任鬱歡送的。”

    那宮人聽得,輕聲道:“是,貴妃娘娘。”

    那宮人要轉身走的時候,任鬱歡叫住宮人:“這是我幫妹妹送的信,不可說出去,更不能告訴陛下。”

    “是。”

    任鬱歡躡手躡腳回到牀上,才躺下,就發現沈衍之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她雙肩攬住擁入懷中:“貴妃怎麼身子這般涼?”

    任鬱歡嚇了一跳,擡起眼睛盯住沈衍之,卻發現沈衍之的雙眸閉着,似乎未曾清醒。

    “陛下,臣妾剛纔口渴起身喝了杯茶。”

    “貴妃爲何要自己起身去,叫宮女進來伺候便是了?”

    任鬱歡抱住沈衍之的身子聲音柔媚:“臣妾擔心驚擾了陛下,所以未能換人。”

    沈衍之聽得,便也不再多說。

    翌日,沈衍之將昨夜侍奉的宮人叫來,詢問昨夜貴妃給的書信可否送到。

    那宮人嚇得半死,立馬跪地求饒。

    “朕問你是否送去了?”

    王廉一腳將那宮人踢翻在地,急逼着說道:“陛下問你問題,你還不速速招來?”

    那宮人立馬重新跪好了,當即說道:“送過去了。”

    沈衍之聽得微微皺眉:“你可看過信裏的內容?”

    那宮人渾身如同篩糠,哪裏知道什麼是正確答案,只能硬着頭皮說了實話:“那信用米粒封得密實,奴才沒有打開來看。”

    “米粒?”

    沈衍之幽深的眸子一閃,將腳踏在龍椅之上,腳下一點,對着那宮人道:“今夜你跟着我去,找機會告訴貴妃,你送信出宮的路上被侍衛搜查丟在了路邊,讓她重新給你一份,然後你別送出去留着。”

    王廉看着那宮人嚇得沒有反應,立馬罵道:“蠢材,陛下的話你聽懂沒有?”

    “是,奴才明白了!”

    當夜,沈衍之再次翻了貴妃的牌子,任鬱歡被再次送入臥房中侍寢。

    沈衍之謊稱身子不舒服,早早歇息了。

    那宮人便按照沈衍之的吩咐,去尋了任鬱歡說明。

    任鬱歡聽得,心中亂跳,幾次詢問,確定了信落入溝渠之中無人會撿到,這才放下心來。

    “你等着,我再去尋妹妹寫一封信來。”

    說着任鬱歡便吩咐那宮人下去,她悄悄溜出去,避開翊坤宮的宮女,回到自己房間。

    任鬱歡關上自己房間的大門,抓住時間仔細寫了信,再用米粒封住拿了出來。

    王廉本想要吩咐宮人跟住貴妃,卻不想任倩玉忽然出現,她本想要來巡查一下,卻不想撞見了王廉。

    王廉立馬上前恭迎:“貴妃娘娘。”

    任倩玉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以爲她貿然出來暴露了。

    但是平日裏沈衍之習慣了不會讓宮人隨身伺候,更何況,任倩玉也擔心會碰到這種情況,也專門說了自己不喜歡臥房外面有人。

    王廉見貴妃愣住了,立馬拱手說道:“貴妃娘娘爲何不進去,是忘記拿東西了嗎?”

    任倩玉聽得這話,心下雖然亂跳,但是隻當王廉不知道,便笑着點頭,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才轉身關上了房門,便聽得沈衍之的聲音:“貴妃去哪裏了,這麼多時都未曾回來?”

    任倩玉嚇得身子一抖,轉身一看,發現任鬱歡並未在牀上,心下雖然疑惑,但是立馬就擺上了笑容。

    “臣妾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沈衍之藉着月光,見到貴妃渾身打扮都換了,心下萬分疑惑,卻不動聲色。

    “外面冷,貴妃快休息吧。”

    說着沈衍之就倒下睡了。

    任倩玉無奈,只能上牀躺在沈衍之旁邊,心中焦慮如何睡得早?

    若是任鬱歡這個小蹄子,不知道情況,此刻忽然出現,豈不是什麼都暴露了。

    任倩玉再要起身,沈衍之將她手握得很緊。

    這可如何是好?

    好在任鬱歡拿着信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任倩玉進入臥房,當下便躲回了自己房中。

    一直等到後半夜,任鬱歡看到王廉離開了,只留下那宮人在門口,便整理了自己的模樣,變身成爲任鬱歡走過去。

    “這是貴妃娘娘託我拿給你的,還是昨日的目的地。千萬留意,切莫要再丟失了。”

    那宮人竟然是一句問話也沒有,也未多要報酬,拿着信轉身就出去了。

    任鬱歡立馬回到房中,等待消息。

    沈衍之從牀上起身,看着躺在旁側熟睡的任倩玉,並未發現不同。

    起身下牀,任倩玉猛然驚醒,立馬擡起頭來。

    “貴妃做噩夢了?”

    沈衍之讓宮女伺候更衣,任倩玉立馬起身過來接過宮女手中的玉帶:“是,臣妾夢到自己從高空墜落下來,好不可怕。”

    任倩玉一夜擔憂,時清醒時緊張,一夜未曾睡熟,只在清晨的時候掌不住睡着了。

    剛纔卻聽得動靜,以爲任鬱歡進來了,當即嚇醒。

    此刻神情倦怠,容顏些許憔悴,倒更有幾分像是任鬱歡了。

    沈衍之未曾發覺,將任倩玉攬入懷中道。

    “有朕護着你,你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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