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光養晦。

    沈鶴北看着任鬱歡寫的四個字,便摺好收入懷中。

    “我要你們去調查青蓮郡主,任何細節都不要落下。”

    “是!”

    青蓮郡主在宮中露了面還不算,太后還在宮廷宴會的時候帶着她去參加,讓文武百官的夫人都能認識青蓮郡主。

    任倩玉的母親,任夫人,已經聽到了丈夫任天寶的吩咐,留心觀察着青蓮郡主。

    這件事當然是任鬱歡提醒的任天寶,任倩玉纔沒有見青蓮放在心中。

    任鬱歡雖然相處不多,但是也看出了青蓮不是那種天真少女,既然榜得上太后這條路子,自然不會是善茬。

    任天寶看了任鬱歡的信之後,聽得又一個女子進宮妄圖成爲后妃,心中就焦急,更焦急的是本該對這些在意的貴妃,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忍不住便寫一封信告訴了任倩玉。

    爲了這件事任倩玉才知道父親竟然一直都在和任鬱歡通信,便忍不住想到父親會不會對任鬱歡起了信任之心。

    拿到責怪的信之後,就立馬將任鬱歡叫來,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孕,就對着她的小腿踢了幾腳,任鬱歡被兩個宮女夾着,忍着疼辯解。

    “是父親讓奴婢在貴妃娘娘身邊看着點,若是貴妃娘娘留意不到的地方,幫忙留意着些。”

    任倩玉還是不解氣,拿手扭了任鬱歡的手臂一下道:“你注意到了不會和我說,竟然跑去和父親說?怎麼的,都這麼大了,你還想要爭寵不成?”

    任鬱歡咬緊後槽牙,從小她爲了得到父親的誇獎,很是努力學習,任倩玉見不過,總是想辦法陷害任鬱歡,導致任鬱歡從小就失去了父親的喜愛。

    “奴婢只是覺得應該通知父親好好調查一番,確定了纔好通知貴妃娘娘,畢竟這一切都是奴婢的一個看法而已。”

    任倩玉冷哼一聲,說什麼都不信,拿手戳了一下任鬱歡的額頭,讓她的頭偏向另外一邊。

    “我警告你少和我玩手段,你卑微的命,我想要你怎麼死,你就會怎麼死!等你死了我立馬送你母親下去和你團圓!”

    “貴妃娘娘,奴婢只是順着父親的意思做事而已,若是貴妃娘娘不信,大可以問父親。”

    任倩玉氣得又揪了任鬱歡幾下,才讓人將任鬱歡架出去開始寫信。

    任天寶拿到任倩玉滿是委屈的和威脅的信,大怒將信拍在桌子上。

    “我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女兒?”

    任天寶知道任倩玉的性子,知道她必然對任鬱歡責罰過了,忍不住就擔心起任鬱歡肚中的孩子來。

    回覆任倩玉的信,好言寬慰了任倩玉,還說明了任鬱歡是聽他命令在做事,讓任倩玉不可干擾她辦事。

    送信之後還派小三去給任鬱歡帶話,安撫她的情緒。

    “父親很生氣?”

    小三點頭,輕聲說道:“老爺罵貴妃娘娘糊塗。”

    任鬱歡啓脣微笑,對着小三道:“很好,你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早知道父親會如何反應,前後的事情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任倩玉以爲自己做得對,實際上全部都是按照着任鬱歡的計劃在走。

    任鬱歡脫下衣衫,查看手腳上的淤青紅紫,面色冷漠。

    “今日這些傷我都會記得,到時候我必然會十倍百倍奉還!”

    任倩玉雖然不甘心,但是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對任鬱歡更加厭惡了,卻沒有再打罵她,只是讓人暗中監視任鬱歡。

    任鬱歡本就決定要韜光養晦,他不犯我、我不犯人,消停幾日。

    不過幾日下來,任鬱歡還是發現了任倩玉派來跟蹤她的人。

    當日任鬱歡繞到走入偏僻道路,身後的那個人竟然還一路尾隨。

    等到任鬱歡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繞到了浣洗局中。

    這個地方住着的宮女宮人最多,很是雜亂。

    任鬱歡閃身進入浣洗宮中,就看到裏面的水井旁邊圍了一羣洗衣衫的人。

    那些人說着閒話,紛紛盯着闖入的和這裏格格不入的任鬱歡。

    任鬱歡看着那些衰老的、面容顯得越發兇惡的宮女,立馬上前說道:“有人跟着我,能讓我在這裏躲一下嗎?”

    說完將懷中藏着的餌餅遞給他們。

    那些宮女也認出了任鬱歡的衣衫,拿了好處自然都接了。

    任鬱歡就當她們答應了,立馬閃身到屋後牆邊去躲着。

    就看到一個侍衛跑過這裏,站在浣洗局前面張望。

    躲在牆後的任鬱歡仔細看着,發現這個人有一次和小三兩個人一起說話,一下就明白這人是哪個勢力了。

    原來是父親沒有告訴她的宮中的耳目,想必是任倩玉安排來跟蹤她的。

    那些浣洗衣衫的女人看着門口張望的侍衛,紛紛笑着道:“喲,年輕官人,你若是想進來就進來啊?”

    那個侍衛聽說,皺起眉頭,當真就走了進來。

    “你們可曾見到一個膳食娘子走進來?”

    那些洗衣衫的宮女只是笑着,拿他打趣。

    “什麼啊?你們竟然幽會到了這裏不成?那牆後樹下多的是地方,小官人倒是會選地方,咱們這裏女子更是多了,卻不知道你喜歡哪一款?”

    這個侍衛聽得她們朗聲笑起來,氣不過拔出腰上的長刀來:“笑?在笑啊!”

    任鬱歡沒想到此人竟然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宮中拔刀,想了想,當初她自己進宮的時候不也差點被一個侍衛欺辱。

    便擔心這些洗衣宮女會出賣她,心中着急,尋着牆角就四處望着想要找另外的出路。

    “不喜歡也不見得這樣生氣的?”

    “對啊,我們不過是和你開玩笑,哪個進來這裏的侍衛不和我們打趣幾句的?”

    那幾個洗衣宮女竟然是不怕的。

    任鬱歡聽得立馬轉身看過去,原來一個老宮人真站在屋前,手中握着一個紫砂壺正對着壺嘴上好的龍井茶。

    “喲,誰這麼大的膽子,敢來我浣洗局動刀子?”

    他聲音柔媚,神情陰柔,雙眸眸色卻很淺淡,盯着人看的時候,雖然笑着也非常尖銳,像是一雙狼眼。

    哪個侍衛見到老宮人身上的衣衫,立馬收了刀就朝着身後退。

    不少的年輕宮人已經站在周圍了,大有包圍他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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