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明天我跟你大哥都去幫忙,就是帶上兩個孩子,也不會有人說啥!
咱們跟那些只喝酒的人可不一樣!”
沈新語點頭,也是,他們跟那些只去喝酒的人可不一樣,他們這些族人還得去幫忙呢!
周氏待了一會就走了,她還得去二大爺家做事呢,臨走前還不放心的吩咐沈新語,
“弟妹啊,你可別再做啥好喫的了,今晚,我也不跟你客氣了,兩孩子就留着你家喫頓晚飯了。”
沈新語笑道,“知道了,嫂子,我的油罐子也經不起我這麼霍霍了,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再不做啥了。”
周氏這才放心的走了。
一大早的,楊明皓就起牀了,臨走還吩咐道,“你別去那麼早,等快喫飯了再去!”
他擔心去的太早,有族裏的嬸子看不過意,暗地裏擠兌她。
“知道了,你快去吧!”她很乾脆的答道,反正已經偷了一次懶了,也不在乎多偷一次懶。
沈新語是掐着時間去的,她到的時候新娘子都快進門了,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很快,一身喜服的新娘子,就進了這座熱鬧的農家小院。
嬸子們都一擁而上,想看看新娘子長啥樣,儘管啥也看不見。
新娘子蓋着大紅蓋頭,將自己遮掩了個結結實實,只依稀看到是一個身材壯實的姑娘。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天二大爺一家不用幹活,一家子都穿的整整齊齊的,臉上洋溢着喜氣,顯然對這樁婚事相當滿意。
沈新語跟他們家沒有多少交情,再說自己還抱着孩子了,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只是坐在凳子上,遠遠的看了幾眼罷了。
新娘子入了洞房,嬸子們也沒啥好瞧的了,又笑嘻嘻的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忙活了。
院子裏幾個洗菜的嬸子,邊做事邊聊開了。
“二大爺真有福氣,今天栓子也成親了,我看要不了多久,他老人家就可以四世同堂了。”
“是啊,一看栓子媳婦那體格子,就知道是個能幹活的,以後他們家的日子呀,絕對會芝麻開花,節節高。”
“聽說栓子媳婦是紅溪村的,還是李大娘說和的呢!
你們是不知道,李大娘爲了挽回被吳二妮壞了的名聲,這次可是使了大力氣了。
各方面是瞭解的清清楚楚,還暗地裏安排栓子跟他媳婦見了一面,雙方都滿意了才繼續說的。”
這位嬸子跟栓子娘關係好,瞭解其中的內情,這不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旁邊的一位嬸子面帶驚奇的問道,“未婚男女還能安排會面?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經由媒人兩方面說和,父母滿意了就點頭。
很多人都是洞房裏,揭開蓋頭才見了第一面。
還沒有成親就會面的單身男女,很少!
除非是兩家本就相熟的。
知道內情的嬸子繼續說,“還不是給吳二妮那事鬧怕了!
你們是不知道,吳二妮那件事傳了出去,大家都說李大娘老了,精力不濟了,辦事疏忽了。
這不,李大娘纔想出了這麼一招,私底下安排有意結親的兩家見了一面,有啥問題,擺到明面上來說。”
“可不是,要我說,李大娘都是給吳二妮連累了,李大娘以前多好的名聲啊,現在大家都不找她說媒了。”
就因爲吳二妮那事鬧的,現在大家都不敢找李大娘說媒了。
“說到吳二妮,我跟你們說,我前幾天看見她了。
嘖嘖!
我都差點認不出她來了,整個人又黑又瘦的,比在吳家的時候可差遠了。”
吳二妮可是村裏的名人,大家都暗地裏引以爲戒,家裏的孩子千萬不要養成她那副德行,要不可真是害人害己呢!
“她日子能好過纔怪,哪個男人能忍得了,後娶的媳婦看上自家大兒子的,不得防着她纔怪。”
“就是,也是她蠢!看不清形勢,這種事她不想着遮掩着,還大喇喇宣揚出來,她這是作死呢!”一位嬸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又有人接着發表自己的看法,“你們就看着吧!吳二妮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劉大娘也老了,在家裏說一不二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她就是再心疼閨女,也做不了什麼了。”
另一位嬸子也點頭,“可不,要不劉大娘那天就答應吳二妮和離,接她回家了,還能憋着噁心跟何屠夫說好話。”
沈新語坐在不遠處,聽着幾位嬸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閒話,聽得津津有味。
嬸子們是真能嘮!
竟能從栓子媳婦聊到吳二妮,聽到吳二妮不好過,她心裏卻沒有一點同情,這都是她該得的。
生而爲人,不想着靠自己的雙手辛勤勞作,而是一天天異想天開,白日做夢,算計旁人。
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就想着從別人身上撈好處,這是她的選擇所帶來的必然結果。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這是她自己種下的苦果,就得自己嚥下去。
很快,就到了喫席的時候了。
沈新語抱着孩子帶着小雪,小寶,跟村裏的幾個嬸子坐在了一起。
沈新語旁邊還空着一個位置,一個年輕姑娘姍姍來遲,坐在了她旁邊。
是楊秀!
她還是個沒有出門子的黃花大閨女,自然不需要來別人家幫忙。
見了沈新語也對着她笑了笑,順勢看了眼她懷裏的孩子,說道,“嫂子,你們家孩子長的白白胖胖的,真好看,跟個福娃娃似的。”
沒有哪個當孃的,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的孩子,沈新語也不例外。
只這一句話,沈新語就對她很有好感。
她心裏很熨帖,但面上還是說道,“哪裏,孩子不都長這樣,是你會說話罷了。”
雖然蔣嬸子名聲不好,但顯然大家對楊秀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看還沒有上菜,就有嬸子問道,“阿秀,你爹又去鎮上了?”
她這麼問是有道理的。
大勇叔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幹啥啥不行,喫啥啥不剩,本來喫席他是很樂意來的。
但他身爲楊氏族人的一員,可不止來喫席,還要幫着主家做事的,以他的性子,只怕又跑出去玩了。
果然!
楊秀點了點頭,神情很是淡漠,“嗯,他說他今天有事,一大早的就走了。”
嬸子嘆了口氣,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這楊大勇都多大歲數了,還是這麼不靠譜,家裏有幾個錢,就拿去鎮上喫喫喝喝了。
蔣嬸子又是個名聲不好的,就是可憐這丫頭了,拖着這麼一個無良的家,誰敢跟他們家結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