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到小柳樹村也一年多了!
由剛開始的彷徨無助,但現在的安定滿足,她對陳家帶給她的傷害早已經釋懷。
如今就算面對陳家,她也能平靜無波的面對,陳家再也激不起她一絲情感。
如今這樣的局面也好,她與陳家也算不拖不欠,以後倒也不必來往了。
陳大河跟陳平父子兩正在過秤,秤勾上勾着一麻袋花生,一根扁擔穿在秤桿上的圓環,一人擡起扁擔的一頭。
小夥計一手拿着炭筆,一手拿着一個本子,正在拔拉着秤桿上的秤坨,直到秤桿微微上翹這才停了手,
往秤桿上瞟了一眼,就將重量記在了小本本上,陳大河趕緊往他的小本本上看,生怕他記錯了。
當看到與秤桿上一模一樣的數量時,這才放心了。
小夥計記好的單據撕下來遞給他,“去櫃檯結賬吧!”
陳大河父子倆,依言去了櫃檯結好了賬。
臨出門時,看到坐在板車上面的沈新語,臉上的笑容一頓。
陳大河囁嚅着嘴脣,小心翼翼的問道,“小語,你們也賣花生呢?”
遂又朝着他們的板車上看了一眼,又暗自咋舌,他們家的花生真多,好幾大麻袋呢!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家可就兩個人,糧食也夠喫,自然可以多種一些花生。
沈新語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
陳大河一頓,看她這冷淡的態度就知道,她還沒有原諒他們了。
他想了想又說道,“小語,你無事的時候也回去坐坐吧!你舅媽她……以後再不會罵你去了,你以後只管放心的回來就是了。”
沈新語略微有些驚訝的打量了他一眼,怎麼覺得今天的他格外硬氣,這是將張氏壓制住了?
陳大河裝了這麼些年鵪鶉,這是支棱起來了?
雖有些好奇,但想起這是陳家的事情,她也沒那麼感興趣了。
“不用了,我們家事多,我實在走不開。”
沈新語淡然拒絕了,她從出門子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以後不會再跟陳家牽扯。
陳平看他爹都已經這麼放低姿態了,可沈新語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也有些惱了。
不顧楊明皓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立馬開口嗤道,
“哼,說什麼沒時間,怎麼去清水村就有時間?
不過就是不想回去,搪塞我們罷了。”
今天賣花生的人很多,大家一時輪不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乾脆就坐在花生袋子旁邊看熱鬧。
隻言片語間,大家也聽明白了這幾人之間的關係,大概又是舅甥之間,因什麼事情反目的戲碼。
都一邊揭下頭上的草帽拿在手裏當扇子扇,一邊看熱鬧。
陳大河看大兒子說話沒輕沒重的,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個沒眼力見的玩意,沒看小語跟他們已經很生分了嗎?
咋說話還這麼沒輕沒重的,這事說起來還是他們家對不起她。
陳平立馬就有些訕訕的,自從上次陳大河發飆後,他就有些怕他了。
“小語,你表哥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說起來,你表嫂也生了,你要是回來了,你們指定聊的來。”
最近家裏的日子太平多了,張氏也收斂了自己的性子,還給茶花伺候了月子,幫着帶小孫子。
大概是家裏添了小孫子的緣故,家裏最近婆媳再也沒有一見面就掐,一見面就掐,倒是和諧了很多。
不過,這都是面子上的事情,至於私底下的事情怎樣,只有張氏跟茶花知道。
沈新語一點不意外,茶花帶着身子過門,臨出門的時候,孃家獅子大開口,問張氏要了一大筆銀子的事,早就在附近幾個村子傳開了。
因爲夾雜了這些矛盾,所以陳家的日子一直過得雞飛狗跳的,早就成了村裏的笑柄。
大家都笑張氏機關算盡,卻爲親家做了嫁衣。
沈新語依舊一副淡淡的模樣,“那可真是恭喜你們了,只是我們還有事,就不去打擾了。”
陳大河看着她的態度有些受傷,她是真的不顧念舅甥情誼了。
“小語,我知道你舅媽她做錯了很多事,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原諒她吧!”
周圍人看着陳大河低聲下氣的樣子,紛紛小聲議論着,
“這個年輕的婦人也真是太狠心了,她舅舅都那麼低聲下氣的求她了,可你們看她,就那麼鐵青着臉,真是……”
“是啊,就算老一輩做錯了,可人家都這麼哀求她了,也真是太託大了。”
“誰說不是呢,這要是我家的後輩,我高低得好好教訓她一頓。”有那年老的立馬附和着。
陳平聽着周圍的議論聲,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不管怎麼說,他爹可是她滴滴親的舅舅,那可是真正的血親,哪是說斷就能斷的。
陳大河臉上有些錯愕,這可不是他的本意,他沒想這麼說小語的,他正打算跟衆人解釋幾句,這些都是張氏的錯。
楊明皓聽着周圍小聲的嘀咕聲,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居然敢這麼說她媳婦,他們算老幾?
這些都是陳家的錯!
明明早就說好,以後不來往的,可現在又貼上了是怎麼回事?
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既要好處又要好聽的名聲,什麼事都得他們家得了。
他正打算開口,爲媳婦辯駁幾句,不想珍珠嫂子就開了口。
她跟沈新語關係好,家裏又得了楊明皓的幫助,加上她又清楚這裏面的內情。
她是個性子急的,當即就出聲嗆道,“我說你們這些人,真是鹹喫蘿蔔淡操心,你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這麼說小語。
你們知道個屁?
他陳大河是小語的親舅舅不假,可他們家都幹了什麼,你知道嗎?
小語父母雙亡,的確跟着陳家生活了三年,可……”
珍珠嫂子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一張嘴巴拉巴拉,很快就將陳家的老底,揭了個嚴嚴實實。
聞言,大家看着陳家父子的眼神都變了,這人怎麼這麼噁心呢,這不是拿他們當槍使嗎?
陳大河臉色白了白,連忙解釋道,“這都是張氏的主意,我……”
珍珠嫂子白了他一眼,“你躲在人家背後裝什麼好人?感情從小語家得的銀錢,你沒有花還是怎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