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地不仁之九州大秦 >第493章 論,法
    秦平二人的進入,彷彿並未引起這屋內中人的注意。

    大家仍舊聚精會神的聽着孤身站在中央之人的發言,秦平掃視了一下屋內,急忙拉着禹紅蝶來到了一處空置的座位上。

    這裏約有上百餘人,有些巧合的是,偏偏就空出了兩個位置,好像就是專門爲秦平二人所預留的一般。

    不過對此,秦平倒是並沒有過於關注,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這較爲寬闊的房間之中。

    這裏中央是一處兩階高矮的地臺,上面鋪設一層鮮豔的紅色地毯,四周均有雕刻精緻的護欄圍擋,就彷彿是小書院內武鬥堂的擂臺一般,只不過臺上卻是並無刀光劍影,有的也只是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

    而其餘衆人皆是一人一張桌案的圍坐於四周,並且這裏也非只有一層,擡眼望去,二樓還有一處空間,同樣是回字形佈局,只不過二樓正北方,卻是有着一名始終閉目的老者,並沒有看向下方,而其身旁之人,對其亦是極爲恭敬。

    “儒家主張,在下方纔也已經說了許多,而只有遵從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國家才能長治久安!”

    “彩!”

    “彩!”

    “民貴君輕!”

    青年說到此處,四周頓時響起了道道喝彩聲,不少人紛紛雙手前伸並在一處,對着中央之人高呼道。

    對此,秦平也是極爲贊同,他同樣認爲,只有善待百姓,才能讓國家變的富強,國無民,當自滅,呂春秋也好,陳金也罷,包括自己對禹國的一系列手段,都是動搖其民心,也正是如此,才能兵不血刃的讓禹國吃了許多大虧。

    而那人也同樣是一臉的得意,揹負着雙手不時左右轉動着身軀,盡情享受着周圍對其的讚許。

    然而就在此時,一人卻是面容陰沉的徑直起身,緊皺着眉頭,直直向着地臺走去。

    他先是對着二樓那名始終不曾睜眼的老者行了一禮,旋即又對着四周方位轉了一圈,一一行禮,最後,淡淡瞥了一眼方纔發言之人,發出一聲輕哼。

    “在下申不害,敢問足下,天下動盪紛爭,要害之處,何在。”

    “呵,不遵禮法,不行仁政,以殺戮征戰爲快,這便是要害。”

    那名青年揚了揚眉毛,大有一股居高臨下的姿態,淡淡道。

    “哼,仁政,禮法,足下果真以爲可行?”

    喚作申不害的男子皺了皺眉,對着身前之人認真道。

    “如何不可?國有聖主良臣,可施仁政,可遵禮法,如此,國必興,民當足。”

    青年不屑道。

    “呵呵,國之興亡,足下寄望於聖主良臣,倘若國無聖主,臣乃佞臣,又當如何,這不過是人治罷了。”

    申不害冷笑一聲,陰沉着臉反駁道。

    “人治又如何,至少,強過閣下所鼓吹的權術治國。”

    青年晃了晃腦袋,旋即雙手理了理衣衫,微眯着眼睛,很是譏諷的看了看申不害。

    “你!”

    申不害重重甩了甩衣袖,旋即沉聲道。

    “一派胡言!無知!術治,乃法家之學,豈能以權術論之!”

    言罷,便不再多言,而是直接走下了地臺,只留下那名青年獨自一人,他隨意的聳了聳肩,看着申不害離去的背影,不禁還是露出了一抹輕笑,補充道。

    “法家,亂世之學也!”

    四周衆人聞之,紛紛隨聲附和了起來,感受着周圍一邊倒的氣氛,那名青年不由更爲得意。

    “荒謬!”

    伴隨着一聲冷喝,房間內霎時間變的安靜了起來。

    秦平和禹紅蝶二人同樣望向聲音源頭之處,看到的,正是衛鞅不忿的舉起手臂,猛的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走向地臺,甚至一邊走還一邊沉聲斥責着:“足下如此斷言,當真是荒謬,荒謬至極!”

    很快,衛鞅便在衆人錯愕之中登上了地臺,他同樣先是對着二樓那名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禮,旋即四下轉身,對着周圍之人一一行禮。

    可還不等衛鞅施禮完畢,那名青年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反駁在下當有理有據,足下無端指斥,呵呵,當真是何其淺薄。”

    “哼!”

    衛鞅輕哼一聲,並沒有理會此人,而是將該行之禮行完,旋即甩了甩衣袖,緩緩轉過身,直視那名青年。

    “好強的氣場...”

    秦平咂了咂舌,不禁暗暗感慨,真不愧是大陸之上的聖人,就算年輕並未入聖時,也如此氣度不凡,他清晰見到那名青年在衛鞅的直視下,方纔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此時目光竟出現了稍許的閃躲,這在申不害上臺之時,卻是不曾出現過的。

    “足下之荒謬,憑據有三。”

    青年剛欲開口,衛鞅並未給其說話的機會,而是厲聲繼續道:“天下學派,皆有分支,足下斷章取義,認爲術治便是法家全貌,此荒謬之一!”

    “足下無視法家根本,只論一點,不提其餘,此荒謬之二!”

    “足下所提及的法家術治一派,是在行法根基之上,整肅吏治,強化查勘官吏,與你口中的權術有着天壤之別!足下有意抹殺根本,其論斷之輕率,無以復加,此荒謬之三!”

    衛鞅言罷,從容不迫的看向青年,直到青年額頭之上凝聚出些許汗珠,青年這才緊緊攥了攥拳,重重捶擊在不遠處的圍欄之上,怒氣衝衝的迴應道。

    “哪裏來的無名小輩!你是何人!”

    “呵呵,那你聽好了,在下衛鞅,法家法治一派!”

    “哼,法治一派,法家何來法治一派!簡直是聞所未聞!夫子!此人定是來此搗亂的!應速速將之轟出去!”

    青年臉色一陣鐵青,當即便轉身望向二樓那名老者,言語森寒道。

    “這二位小友,你們覺得如何?”

    那名始終不曾說話的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眸,直勾勾的盯着下方正看的盡興的秦平和禹紅蝶二人,問道。

    聞聲,秦平不由一愣,先是左右看了看,臉色很快便陰沉了下去。

    那老者分明看的就是自己所在的方位,而自己身旁之人,皆是看似四五十歲的中年,所謂小友,不是自己還能是何人。

    好你這老傢伙,半天不說話,說話就語出驚人,不問這兩個辯論的,問我做什麼,我又怎麼會知道,難道...這就是第五層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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